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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頁

「你!」中書令一時氣結。

這時殿前一個略帶滄桑的聲音響起,赫然道:「四殿下徵戰沙場,戰功赫赫,推行變法,富足一方,年紀輕輕就已屢立奇功,並未犯下任何過失,此等有功無過,豈有廢儲之理!」

話音剛落,便有人立馬接腔道:「太傅,您這是什麼意思,先帝遺詔,乃是先帝最後的囑託,你這般作為,是否對先王有不臣之心?先帝聖明,大皇子蘇澈人品貴重,歷練有成,生母又乃當今德賢兼備的皇后,既是嫡子又是長子,宜承繼大統。」

陳氏見有人提到自己,立馬做出一副柔弱狀,雙眼泛紅:「本宮只掌六宮事宜,深宮婦人不懂軍國大事,一切都以先帝的意思為主。」一下子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

她這副蓮花之狀看得殿外幾個大臣一陣反胃,正欲譏諷幾句,這時戶部尚書突然直起身子道:「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為了東朝安穩,望大皇子早日登基。」

「不可!」禮部尚書王祥瑞厲聲打斷道,「儲君關乎一國之運,更是千秋萬代之事,帝王之業馬虎不得!」

一時之間派分兩系,兩撥人吵得頭昏腦脹不可開交,他們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蘇冕身邊少了一個人,那個跟他進宮的小小婢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此時一直被皇后護在身後的人似乎再也按耐不住,一躍而出——正是大皇子蘇澈。

先東王驍勇善戰彪悍無匹,但是年輕時相貌確是極俊秀的,皇后陳氏也曾是盛京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引得無數俊才上門求親,蘇澈很好地繼承了兩人的相貌,俊秀中帶著柔美,乍一看,讓人心生好感,覺得是個斯文溫柔的人。

然而這個斯文溫柔的人當眾眉峰一聳,指著禮部尚書王祥瑞,便罵道:「

怎麼?王匹夫你是說本皇子無能不配當儲君,不能主宰千秋之業嗎!」

方才只是群臣攀咬,如今大皇子當眾質問,王祥瑞畢竟是臣,行了一個禮,放緩了語氣道:「我並非此意,大皇子有大皇子的才能,只是這帝王需經天緯地之才,博古通今之略,要能容人,會用人,要心懷天下,要重江山社稷,要時刻自勉自律,要忍人之不能忍,要……。」

還未說完,便被蘇澈打斷道,「你說這麼多『要』,就是說本皇子沒有這些才能是吧!我沒有,難道你有嗎?難道你想當這個王嗎?」

王祥瑞霎時間臉被氣得煞白,渾身顫抖道:「大皇子怎能如此攀汙!老臣一心為國,天地昭昭,唯望東朝能千秋萬代,你怎可隨意給我汙上一個謀逆的罪名!大皇子如此口無遮攔,不識人心,恐不適合承載這千秋基業!」

「放屁!」蘇澈厲聲道,「本皇子適不適合還輪不到一個小小禮部尚書指摘,我父王讓我繼承王位,就是覺得我適合!怎麼,你們想違抗聖旨嗎?」

他又把聖旨抬出來,王祥瑞氣得暈倒,其餘支援蘇冕的大臣也是瞬間一咽,這玉璽的確是真的,無從反駁,一時間心情焦灼,神色又是憤怒,又是無奈,而另一邊的人眼見他們無話可說,面露得意之態,有報仇之快,也有看戲之樂,各人神態各異,精彩紛呈,但在這裡面,有一個人始終垂著眼,面容平靜安寧,從頭到尾還一句話也未說過。 此人正是蘇冕。

蘇澈掃過眾人,將目光投到蘇冕的身上,忍不住露出一個嫌惡的眼神,明明一肚子的陰謀詭計,卻偏要裝出一副高潔之態來。他已經看他不順眼很久了,早就想剷除他了,身為嫡長子,卻處處被他欺壓,抬不起頭,還要陪他一天天地演這令人噁心的兄友弟恭。如今他聖旨在手,勝券在握,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來,道:「四弟從始至終一言未發,是在想什麼呢?」

眾人大半夜在這爭辯半天,口乾舌燥,滿腹迷茫,一聲「四弟」入耳,連忙將目光投到這個剛被廢掉的「前世子」身上。

只見他緩緩抬起眼,一臉平靜道:「沒在想什麼,只是為先王默唸了一首安心經,先王剛逝魂魄猶在,冕不願其安寧被擾。」

蘇澈當下真的是被他這個弟弟給氣笑了,他也當真佩服這個弟弟,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要在這惺惺作態,一番話冠冕堂皇,孝感天地,把他們這些人都襯託得猥瑣不堪,可要不是他教唆黨羽在這喧鬧,怎會有如此場面。不過蘇澈此時佔得上風心情不錯,也學著他的語氣,裝出一副寬厚仁德之態,緩緩道:「四弟若真有如此孝心,想讓父王安心,那就應該遵循父王遺願,助我繼位,日後王兄定當好好照拂於你。」

蘇冕面容平靜道:「 對國家社稷有益之事,臣弟定當赴湯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