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怎麼連僅剩的內力也沒了。
「還在,只是暫時被我自己封印起來了,等師父回來幫我重新釋放就好。」西流雲淡風輕地回答道。
西炎打量著他,眼中憂慮加深,「風前輩說你只要不動用那半身功力,兩年內可無憂,你此次為何突然病發,回來的人說你們在路上遇到埋伏,他們暈倒不知後情,姜朝涯說遇到你們時你們似乎正被人追趕,所以你們回來的路上到底遇到了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
此番四國元氣大傷,各有掣肘,和談之事乃眾望所歸,西流身份已經曝光,他們知道一旦西流遇險此次和談就會破裂,想來各國君主不會派人刺殺,西流初出江湖不曾與人結怨,到底是什麼人,武功竟然高到這個地步,需要西流動用那半身功力?
他看著西流,企圖從他這裡找到一個答案,然而他卻淡淡一笑,岔開了話題,道:「有個姑娘救了我的命。」
西炎知道,是那個叫炊煙的姑娘,延武曾跟來信與他說過這個姑娘身在軍營,抓過姜朝涯,殺過修羅救過他,此次和談還出了一臂之力,他在宮中見過她一面,長得漂亮,但是話不多,只是沒料到她有如此身手,「那個姑娘人呢?」
他跟著西流來到花閣外,透過窗戶看到那個姑娘躺在裡面,安安靜靜得像睡著了一樣,「她怎麼了?」
「她為了護我,受了滿身的傷,三天三夜米粒未進,將我送到山上,又將半身功力傳送給我,如今高燒不退,昏迷未醒。」
自西流帶她入宮那天起,他就看出了西流眼裡滿滿的歡喜,但那姑娘他有些看不透,帶著些淡淡的冷酷天真,身上又彷彿隱藏了些什麼東西,複雜而犀利,但無論如何那姑娘當時對西流沒那番深情厚誼,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暗自擔心西流一腔痴心錯付,這輩子頭一遭喜歡一個姑娘就碰得一身傷,沒想到如今她能為西流做到這個地步,心裡頗有些感觸。 「若是兩情相悅,知你病情也願意嫁你,等她醒來你們來宮裡一趟,趁著如今安定我給你們辦個婚禮,給姑娘一個名分,以後不管怎樣,西疆都是她的家。」
他原以為西流會開心,沒想到他定定地看著他,突然道:「如果她是那日來刺殺你的東朝殺手呢?」
「什麼?」西炎吃了一驚,濃眉猝然皺起,渾身上下爆發出駭人的殺氣。
「如果她是東朝殺手,如今失憶了,皇兄還會允許我們在一起嗎?」
從西炎出現那一刻起,西流就在想要不要將事實告訴他,他不像姜朝涯一樣是個外人,也不像阿笙一樣好唬弄,他是他的皇兄,也是西疆的王,他有資格知道呆在他弟弟身邊,呆在西疆的是什麼人。
「那日回程來的路上,我們遇到的人是蘇冕,他想把她帶走,我想留下她,所以動用了那半身內力。」
他說得簡短隨意,但是西炎聽在耳裡,如遭電擊,他該知道他動用那份內力是什麼後果,他這分明是用命在留她!
「值得嗎?」就為了留一個本來就不屬於這裡的人?!
他原想不管西流喜歡什麼樣的姑娘,不論出身貴賤貧富美醜,他都可以接受,只要西流喜歡,但是……但是萬不該是一個東朝的女殺手。
「皇兄不是說讓西流一切隨心嗎,西流的心告訴西流,值得。」
西炎聽著西流一派天真的回答,看著這個涉事未深的弟弟,不由得有些心疼,也許他做帝王太久了,心變得冷硬,做許多事情都以家國利益為先,當他聽到那個姑娘是東朝殺手時,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殺了她。
殺了她,以絕後患。
或者,抓起來嚴刑拷打問出東朝其他暗樁機密。
「西流,一旦涉及立場和家國,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得身不由己,自古忠孝就兩難全,更何況情愛,即使這個姑娘對你有情意,可當有一天她恢復了記憶,兩國開戰,家國和你,她會怎麼選,你能肯定她會選你嗎?」
西流道:「我不知道,但我絕對不會讓她做出有損皇兄,有損西疆的事情。」
西炎忍不住道:「就算她選你,但殺手叛主,猶如將士叛國,東朝的人是不會放過她的,到時候你能護得了她嗎?」
你能護得了她嗎?
這句話突然就擊中了西流,他握了握自己的手,一點力量都沒有。
西炎看到西流垂下來的眼,心忽然就軟了下來,明知他內力盡封,明知他時日無多,為什麼要用這樣的話傷他,這輩子好不容易喜歡了一個姑娘,願意豁出性命去留她,為什麼要給他加那麼多的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