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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時無疆聽著這些本應令人討厭的叫聲,反而心情寧靜,輕輕閉上眼睛。

……

一覺醒來,天色灰濛,不知幾時。

無疆翻身下樹,看到螞蟻正成群結隊火急火燎地搬家,天邊也不懷好意地陰測測起來。

恐怕大雨將至。

無疆看看自己粗布單衣,大冬天的被淋濕了結成冰塊可不好玩。

她飛身樹端,極目遠眺,東南方向有一間木屋,不算遠,想著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無疆下得地面,看到小螞蟻們還在哼哧哼哧認真搬家,揚起嘴角衝著它們笑了笑。

「小螞蟻,看我們誰能更快到~」

大雨瞬間傾

盆,無疆點樹借力,在最後一刻如箭離弦,射進了屋裡,可惜,裙裾還是濕了一點點。

她拍了拍裙角,環視屋內,除了有一張床之外,屋腳放著一捆繩子,桌邊有幾個捕獵夾,這應該是獵人打獵時過夜的屋子,冬日積起了一層薄薄的灰,剛才無疆在林中發現了好幾個野雞夾和捕鳥器,是獵人忘記沒收走的。

她走到門外,看著茫茫大雨,打得樹枝噼裡啪啦響,想著接下來去趟西疆都城西宣,看看什麼情況,刺殺這事鬧得大不大,都城的街頭巷尾有沒有貼滿她的人頭畫像,以後能不能以真面目橫著走。

無疆抱胸側身倚靠門扉,思考今後打算,目光無定隨意打量雨景,兀然瞥見牆角有一朵白色的小花,被雨打得一顫一顫的,一副即將被無情風雨摧殘的模樣。

她來了興致,去屋裡拿了幾根烤火的樹枝,跑到屋外插在小白花的四個角上,然後撕下裙裾一角纏在四角之上做成了一頂小帳篷,退開身去,抱手倚在門旁自顧自笑。

雨停之後,無疆撤去帳篷,免得妨礙它以後接受陽光,至於將來風雨,她管不著,看它自己造化。

無疆按照之前麗姨說的方向終於來到西疆都城西宣,城名刻在城門之上,字型遒勁豪放。 無疆在進城之前試過包袱裡的人·皮·面·具,一張臉,平淡無奇,過目就忘。她散了散頭髮微微遮蓋住額頭和眼,眼下長著稀稀落落的雀斑,鼻子不高不低,嘴唇不厚不薄,臉型因為頭髮的垂落也看不太清楚,就是一張毫無特點看過一眼之後就算想費力思考也不太能記得起來的普通長相。

謹慎起見,還用灰抹了一下臉,點了幾顆痣,靠近西宣卻並不見城門上貼這兩張臉中任何一張臉的通緝畫像,連城內也沒有,看來要麼是王宮內的人出於某種考慮秘而不宣,或者是根本沒有看到行刺者的長相。

無疆頓時放了心,尋了一個僻靜處撕下人·皮·面·具,這東西不透氣,帶久了還有些不舒服。

她先去尋了一個平常住處,掏出一枚金葉子,那店家先是驚訝了一下,又覺自己失態,實是不該做出這副模樣,顯得沒見過世面和看人衣裝的短淺和薄涼。

須知西

宣是都城,不同別處,滿地是達官貴人,黃孫貴胄,富豪商賈,到處是有錢和有地位的人,可那些人卻有著那些人的考量,或者說是怪癖,而且這怪癖千奇百怪,千差萬別,比方說,先前張丞相的小兒子因覺自己身家顯赫,辨不出女子真心,更覺女子大都嫌貧愛富,便故意扮成落魄書生流落街頭靠賣字畫為生,很是悽慘,後遇一位女子,賞其才華,買其字畫,資其讀書考取功名,丞相之子深受感動,最後告知身份,成就一段佳話。

延武將軍年紀輕輕,徵戰沙場,殺敵無數,每次凱旋之後都會偷空來都城街頭賣藝,結果有一次被人認了出來,大夥兒尤其是那些少年少女仰慕者立即把他圍得個水洩不通,他只得施展輕功飛簷走壁落荒而逃。

這姑娘雖是粗布麻衣,可這手白如凝脂,這臉細膩如瓷吹彈可破,出手更是毫無猥瑣拘謹之態,落落大方,顯然是個大家小姐微服私訪。

看透一切後,他十分貼心地提醒這位小姐出門在外財不外露,雖是王城腳下,注重治安,可這盜賊扒手也是多得很,猖狂得厲害。

無疆道謝,放下包裹問得王城最大的茶館,思索著去那裡坐一坐,路遇一個攤子,吆喝著賣瓜咯,賣瓜咯,無疆想冬天賣的什麼瓜?偏首看了一眼,這瓜外形長圓,外殼呈金黃色。

「姑娘,來點不,西疆這幾天剛下大雪,這凍瓜都是剛從雪地裡挖出來的,正好吃,買回家去做成涼拌金絲,清心止渴,脆嫩爽口,好吃得很!」

聽起來很不錯,無疆伸出手去敲了敲外殼,咚咚作響,皺了皺眉頭,辨不出好壞。

「這個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