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將這個念頭拋到腦後,心情愉悅地領著無疆吃早飯去了。
西流不在的時候,無疆就和軍中將士一起吃飯,他在的時候就會帶著無疆去延武帳中開小灶。
他們到的時候延武正和姜朝涯在帳裡商談合作對敵之策,兩人站在沙盤之前推演各種行軍方案,西流站在前面看了一會兒,拿起延武帳內的一壺奶酒,對無疆說,「走,我們今天去外面吃。」
還沒到訓練的時候,軍營之中眾人起床穿衣吃飯匆匆忙忙。兩人穿行其間,無疆偶爾碰到認識的人,點頭跟他們打招呼。
西流:「認識了不少朋友。」
無疆:「認識了幾個。」
這時兩個平時跟無疆在一個隊訓練,混得比較熟的人上偷偷湊上來打聽昨晚的事。
「炊煙姑娘,聽說昨晚軍營裡來了刺客,被你抓到了,真是厲害啊,連哨兵都沒發現。」說話的人是延武副將之一趙拓旗下的騎兵,
叫林三。
「防守失職,延武將軍也沒怪罪,真是奇怪,對了,你知道昨天抓的那人是誰嗎?」林三身旁的同旗阿嶽問道。
西流見無疆一臉跟他們一樣一無所知的樣子,搖頭道:「後來延武將軍親自審問了,我也不清楚。」
「這樣啊,那炊煙姑娘以後如果再發現有人夜襲軍營,可以第一時間鳴笛警報,不必一人涉險。」
「嗯,我記下了。」
「那行,我們待會兒訓練場見。」
「好,待會兒見。」
林三和阿嶽走後,西流笑道:「原來小白花也很會騙人。」
無疆摸了摸鼻子:「延武將軍沒讓說,我總不能違反軍規。」
「也對。」西流笑道,走了兩步,突然問道:「你在這裡會覺得無聊嗎?」
無聊?無疆還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有飯吃有地方住每天還能學習各種東西,也交了幾個不錯的朋友,她仔細想了想,搖頭,「沒覺得無聊。」
無疆雖沒覺得無聊,但西流還是提議道:「要不我們明天出去透個風,探險一下。」
無疆轉頭看他:「去哪裡?」
西流道:「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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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疆跟著將士們練到日落西山,才回到帳篷開始收拾行李。她來時沒多少東西,走時也幾乎一樣,只是多了許多西流給她的書籍,層層疊疊壘在枕邊。
她拿起一本,封面寫著《三皇二經》,西流曾給了雲落姑娘一本,見她感興趣又臨摹了一本送她。可她讀到一半,書裡有個地方的字跡暈開來看不清,也許是臨摹時不小心撒了滴水,但內功心法容不得半點差錯,一招不慎極有可能走火入魔。明日就要出發南下,無疆決定今晚去問問他。 無疆和西流都是一人獨居的營帳,且離得極近只有一步之隔,但無疆從來沒有在晚上找過西流,不知道他的作息習慣,現在睡了沒有。
無疆撩開營帳一角,探頭往左邊看了看,燈亮著。
還好。
她走到他帳前,輕輕咳了一聲,見裡面沒有反應,問道:「你睡了沒?」
裡面沒有回應。
她在門口踱了幾步,轉身欲走,此時身後營帳被掀開一角,鑽出一個人來。
那人披著一件單薄的外衣,倚靠在門口,露出濕漉的鎖骨脖頸和布滿水珠的額頭,他有些驚喜,笑著說:「小白花你找我?」
聲音卻透著虛弱。
「你怎麼了?」無疆察覺出不對,這麼冷的天他為什麼出了這麼多汗,嘴唇血色盡退,跟白天神采奕奕的樣子完全不同。
「進來再說。」西流伸手拉她入帳內。
踏入帳內,無疆馬上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帳中放著一個很大的木桶,桶內盛滿熱水,水汽氤氳,水面漂浮著一些她認不出來的東西,像是草藥。
「我剛才身上插著針,封住了聲穴,沒有辦法講話,你在外面吹了那麼久的冷風,沒著涼吧。」西流一邊往裡走,一邊擔心無疆著涼讓她去烤火。
無疆此時比較擔心他的身體,施針運氣最忌諱被人打擾,會不會他這個樣子就是因為被自己擾了心神,「你下次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直接不用理我,或者提早跟我說,我不會來打擾你。」
「沒關係。」他嘴角扯出一點微笑,「跟你沒關係。」
話畢,他轉過身,都沒跟無疆提前打個招呼就一下子扯下外衣,露出挺拔修長但又略顯消瘦的後背。他將衣服扔到床上,赤著上身走進桶裡,熱水一寸寸漫過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