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除了一身的武藝和可令世人趨之若鶩的血,又能拿什麼東西跟久修閣交易呢。
無疆聽西流如此說,又見到門外的馬車,知道是久修閣的東西到了。她朝西流微微一笑,道:「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什麼時候食言過。」
「那這些東西……」
「是用其他藥草換的。」無疆道,她終日在人跡罕至的雪山跋涉,甚至進入了尋常習武之人也壓根無法承受的雪山深處,雖沒找到孤燃花,卻也發現了一些只有此等高寒之地才生長的珍稀藥草。不過藥草帶在身上不便,她將他們寄存在了久修閣,原想著什麼時候要用的話再去取。只是前幾日楚爵和燕十三娘來看西流時,無意中提到軍中禦寒衣物短缺,療傷之藥也在馳援途中丟散,恐怕維持不了多久。她回想起那些屍山血海,那些深受重傷卻仍衣不蔽體計程車兵,心中有些不忍,更不想西流醒後為這些事情耗費神思,便修書一封給久修閣,希望以那些藥材為籌碼,交換戰後禦寒衣物和療傷藥物,送到襄蕪交給燕十三娘或者楚爵。
西流問道:「哪些藥草?」
無疆道:「有很多雜七雜八的藥草,也有一些稍微好點的,比如雪靈芝,衍針草,神魄香附,好像還有一株紅參。」
西流聽到她輕巧地說出這些藥草名字,感嘆道:「這些藥草,豈止是好一點,可都算是世間可遇而不可求之物了。」
無疆仰頭看他,道:「不是孤燃花,其他的對我來說都一樣。」
西流見她眼睛又黑又亮,露出認真堅定的神色,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情愫,只覺得心彷彿被融化了一般,鼻尖卻又莫名酸澀。
這時,那久修閣男子上前來,對無疆抱了個拳,道:「既然炊煙姑娘在這,那正好跟您交代一聲,久修閣做生意童叟無欺,閣主說這些東西只要您的一株雪靈芝便以足夠,其餘的仍會幫忙保管,若有需要可再與久修閣交易。」
無疆道:「多謝。」而後又轉向西流,「你看,還有剩餘呢。」好像賺到了一般。
西流看著她小孩子一般的得意神色,忍不住露出了笑。
久修閣男子道:「物資都已在門外,請姑娘核對清點。」
無疆道:「不用了,久修閣辦事我信得過。」
「那請姑娘在此按個手印,方便在下回去復命。」
無疆按照要求按了手印,那人便離開了,燕十三娘命人將車上的東西搬下,做好記錄後運往各所需之處,這一番折騰下來天已經黑了。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西流來到城樓。外城門和城門中間長達十五丈的甬道兩壁仍被燒得漆黑,但甬道盡頭的新城門卻已經裝好了。
城牆各處都有精兵把手,哨崗拔地而起高聳於城外,哨兵戰立於其間,觀察著四周。
楚爵白天一直忙著佈置城中兵防,直到此刻才有時間坐下來檢視各地送來的戰報公文,整理現下襄蕪情況,修書一封送往國都。
送信的人前腳剛走,又有一人抬腳而進,楚爵還以為又有什麼棘手事情發生,一抬頭卻見到了西流。
「殿下!」楚爵又驚又喜,他今早已經收到西流甦醒的訊息,但抽不開身去看望,此刻看到他安然無恙,彷彿面色也比從前紅潤了許多,心中的那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不必多禮。」西流將手向下輕輕一壓,示意他不用起身,問道,「如今西涼沿線情況如何?」
「這是西涼剛送來的軍報。」楚爵將信件遞到西流手中,道,「襄蕪遇襲,西涼緊急抽調三萬軍士,導致軍力匱乏,東朝軍隊抓住時機集中火力猛攻,危急之際,姜朝涯調兵馳援,終於沒讓凌霄軍踏過冀蘭山脈。」
西流稍微鬆了口氣,但面色仍十分凝重,道:「襄蕪多山林險峰,屬易守難攻之地,南宮城主通曉兵法,駐守三十餘年,保襄蕪如銅牆鐵壁一般,可東朝卻偏偏選擇突襲襄蕪,而南宮城主又恰巧在這個時候舊疾復發,臥床不起,絕對不是巧合。」
楚爵道:「你是懷疑有人暗害南宮城主?」
西流點頭道:「是,但過去這麼多時日,潛伏下毒之人恐怕早已抽身而去。古往今來,各國戰爭發動之際,都是各路明槍暗箭,陽謀陰謀雙管齊下,有忠勇將軍被莫須有罪名冤死的,也有驍勇大將中毒而死於榻上的,這些手段我們也不能不妨。」西流想了一下,道,「此後軍中入口的水和食物要格外小心,所有的東西必須用銀針試驗過才能吃。」
「是。」楚爵馬上召人傳令,軍中食物需得銀針試驗才可發放下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