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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哭了?」陸覺徹底慌了手腳,他伸手胡亂的擦著,眼淚卻越擦越多,陳卿言先頭還是靜默無聲的落淚,後頭就變成了抽噎,最後被陸覺攬進懷裡帶進屋時,已經是大哭了。

陳卿言伏在陸覺的肩頭,任由著他輕拍著自己的背,他只知道自己哭的渾身打顫,卻不曉得哪兒來的這麼多的眼淚,好似流不盡似的。

只是他無條件的信了,陸覺就是這一刻他最好的傾聽者。他可以肆意的讓陸覺看到自己的狼狽,看到他積攢了那麼久的委屈,因為他知道,陸覺會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一併收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陸覺輕聲在陳卿言的耳邊安慰著,還沒忘了打趣企圖逗他笑一笑,「這麼大的人了為什麼還哭鼻子,平時瞧著你像是比誰都心硬似的,這會兒也不怕我笑話了。」

「你不敢。」陳卿言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臉,看著陸覺衣服肩膀處留下的水印兒破涕為笑,你不敢三個字說得真是理直氣壯極了。

這世上還有陸四少爺不敢的事兒麼?

只是陸覺看著陳卿言哭的通紅的眼眶和鼻尖兒,覺得這世上確實多了件他不敢也不想的事兒。

不敢惹這位小祖宗再哭一場就是了。

再也不想從陳卿言的口中聽見「對不起」這三個字。

第25章 探清水河

天氣說熱就熱了。

天津衛的夏裡總是伴著海河的濕氣,再加上早晨時剛下了一陣雨,更是讓人覺得身上粘膩的分外不自在,街旁樹梢的知了不知累似的一個勁兒的吵個不停,有種說不出的煩躁。

「我頂煩這樣的天兒。」陸覺吃了兩大碗麻汁涼麵,躺在小床上摸著滾圓的肚子一動也不想動,陳卿言這屋裡不大透氣,到了這樣的日子處處透著股黴味兒,陸覺有心想幫陳卿言換處房子,但思來想去還是沒有開口,照陳卿言的脾氣,斷然是不肯同意的,沒準兒還要惹他生氣。「一動就是一身的汗。」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陳卿言坐在床的另一頭,陸覺的腳邊堆的都是他剛翻出來的衣服,天氣熱的突然,他還沒來得及找出夏日的衣服,這會兒得了空,正好都找出來,該曬的曬,該晾的晾。「熱的天在後頭呢,腿抬一下——嚯!」正說著,就聽得「刺啦」一聲。原來是陳卿言想用力把陸覺腿下壓著的那條褲子拽出來,也不知道這條褲子穿了有多少個年頭,布料又不大好,被陳卿言這麼一拽,拽出個好大的窟窿。

「……」

「……」

陸覺坐起來,看著陳卿言還拽著一條褲腿,他又翻著瞧了瞧那條褲子,忍不住笑道:「想穿開襠褲便同我說就是了,哪兒不能買?幹嘛好好的糟踐東西呢。」

「還不是……都怪你。」陳卿言兩下把褲子團起來,仔細的瞧著,尋摸著是不是補一補還能再湊合些日子,只是這口子破的實在太大,就算補上了也不大像樣子。

「快扔了吧!」陸覺瞧著陳卿言那認真琢磨著從哪兒縫補的樣子哭笑不得,一把破褲子從陳他的手裡奪出來,扔到了一旁,「正好我也該添衣服了,和你的一併買了吧。」

「可補一補……」陳卿言還是有些不大捨得。

「可得了。這要是在臺上說段黃鶴樓,動作稍大些,下頭的人都能瞧著你大腿了。那包袱準響。」陸覺邊說邊將人推了出去,開車直接奔了瑞蚨祥。

「陸少爺。」未進門就有人含笑迎了過來,「您樓上請。」

陸覺點點頭,先將陳卿言讓了進去,這才跟在他的後頭朝裡走。

落座又給沏了茶,售貨員這才將布匹拿過來讓陸覺和陳卿言一一瞧看——自然都是些時下最好的料子和花樣兒。

「這塊好。」陸覺選了一塊兒銀灰底帶亮紋的,扯了過來在陳卿言身上比劃了比劃,果然陸覺的眼光不錯,陳卿言本就生的面板白皙,這塊兒料子顯得穩重又不老氣,不知要比他身上那件兒土藍色的好看多少倍。

「陸少爺您真有眼光。這塊兒賣的最好,最打扮人。」賣貨的極會說話,雖是同陸覺講話,但是眼神卻是瞅著陳卿言的,知道今兒誰才是正主。

「還有這塊兒。」陸覺想著夏日裡頭總得選個顏色淺些,料子也清薄些的才涼快,又選了塊兒月牙白的。

「陸少爺不自己選一塊兒?我們這兒還有成衣,您也可以選幾身。」

陸覺今兒只穿了件白襯衫,下擺紮在寬鬆的褲子裡,顯得腰窄腿長,休閒隨意。他早在幾年前就未在穿過大褂長袍了,這麼一經提醒,倒真起了這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