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太年輕了,懂事又規矩的小姑娘明明還不敢碰酒,但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卻隱隱期盼著嘗一嘗那個滋味。
無論是直接的,還是間接的。
「不好喝,但是你想喝,就給你嘗一點。」他說話時根本沒有離開她半分,也沒有扭頭去拿酒的意思。
李渚的心瘋狂地跳動著,想要搖頭,卻不由自主地移開了目光躲避了他的注視。但他身上的氣息卻仍是鋪天蓋地地向她襲來,讓她躲無可躲,幾近窒息。
慌亂間,明明內心也有一絲期盼,但卻更擅長逃避的她還是落荒而逃了。
只是時過境遷,十五年後的今日,她避無可避。
也不想避了。
面對這個並不算太溫和的吻,手足無措的李渚迫切地想要抓住點什麼,但身側的牆壁卻怎麼抓也抓不住,這讓兩條垂下去的胳膊無處安放,最終被程璐抓著手腕放到了他的腰間。李渚只能揪著他的西裝外套,但身子反倒不自覺地靠近了過去,也讓他空閒的一隻手攀上了她裸露在外的背脊,那隱約傳來的觸感讓李渚稍稍清醒了過來,她本不算抗拒,但感覺到那隻手在領口試探時,她還是忍不住收回手推了他一下。
程璐這才鬆開了她,只是並沒有後退,仍站在這咫尺之間,
這距離太近了,彷彿剛剛湧起的那股熱潮都沒有消退下去。
李渚感受著自己的心跳,腦子裡閃過了不知多少種不失禮貌的回應,但脫口而出的卻是一句彷彿不過腦子的話,「這裡可是更衣等候室,合適嗎?」
程璐都被她逗笑了,「那你的意思是換個地方就合適了?哪裡合適?今天訂的那個酒店,還是家裡?」
「都行。」
「什麼?」
「我說都行。」仍有些喘不過氣的李渚深深呼吸了兩下才扭頭看他,明明說話時覺得自己頭皮都有些發麻,可表情還是強撐著鎮定。
可是這話卻讓程璐不由自主地收起了笑意,他的目光在她看似平靜的臉上掠過,「連婚禮都結束了才想著試試,可有些來不及了。」
「什麼時候加深瞭解都不晚。」
她說話時也是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邊說邊繞過他來到沙發邊,找出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一雙平底鞋換上,接著便要再回會場那邊。但一直站在門邊的程璐卻拽了她一把,「都說要試試了,還回去?」
「這裡是更衣室等候區。」李渚難以置信的又將這話重複了一遍。
「我倒是不在意……」他的叛逆發言才說了一半就被她的眼神瞪了回去,忍不住笑笑,「好吧,我知道你在意。」
說罷,指了指樓上,「可是我們不是還有一個房間嗎?」
程哥面子大,不僅在這麼近的時間訂到了這個婚宴場地,還順帶訂下了酒店兩層樓的房間給外地的賓客居住,而其中一間套房他越看越喜歡,乾脆給了兒子兒媳,說婚禮辦了一天肯定辛苦,到時候別回家了,就在這歇一歇。
當時的李渚並沒有反對,但她發誓那時的自己心裡沒有半點多餘的想法。而且公公婆婆有一點說對了,辦了一天的婚禮,累是真的累。甚至在腦子裡剛想到「累」這個詞的時候,疲憊感就不自覺地湧了出來。
她忽然有些猶豫了。
而她的老公卻遊刃有餘地打了個電話,給大家安排了收尾工作,並不打算再回會場那邊。
李渚似乎一下子就沒了退路,但一開始就是她自己挑起這個話題的,她也說不出自己又有些猶豫的話,心裡暗恨自己怎麼過了這麼多年都沒半點長進。
出了房間,不用經過會場就是通往樓上的電梯。
到了樓上時,有些還沒離開的賓客們都和他們兩個打著招呼。或許是因為自己心裡在想的事不太健康,李渚越打招呼越覺尷尬,反而想要快點回那房間裡。
不出意外的是,程璐竟然一直隨身帶著那張房卡。
刷卡進門,被精心佈置了一番的房間竟然還真有了些「新房」的感覺。程璐指了指浴室裡已經備好的嶄新睡衣,告訴她一會兒出來可以穿那個。
李渚只是不自然地抬了下嘴角,大腦一片混亂之下,乾脆不再聽他說任何話,開啟浴室的門就走了進去。
很好,你看他不過是接個吻就已經不像婚禮前那麼客氣了,說不定深入溝通真的能加深彼此的瞭解呢。
這讓李渚瞬間又覺得事情的發展合情合理了起來。
高階酒店洗漱用品一應俱全,累了一天的她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