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是好奇心極重的小孩，他對村口的大黃狗，他對大隊長家的大鵝，還有蘆葦蕩裡的的野鴨子們都感興趣。

每次遇到新奇的事物，他都會第一時詢問袁知妙。

袁知妙每次都不厭其煩解釋：“月亮為什麼晚上會發光，大公雞為什麼每天清晨都會打鳴。”

有時候袁知妙感慨，上輩子要是有這種超乎尋常的耐心，她就不會對生孩子恐懼了。沒想到自己還有當幼師的潛質，果然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夏天蚊蟲多，杜鵑便自己採集艾草製作驅趕蚊蟲的香囊。

院內有一株桂花樹，杜鵑說等桂花開了便給小姐妹做好吃桂花糕，一聽說有甜甜糯糯的桂花糕可以吃，三丫沒事就拿著小板凳坐在瞅著桂花樹，時不時詢問幹活的杜鵑：“桂花樹什麼時候能開啊？”

每次杜鵑都笑著說：“再過一段時間桂花就開了！”

趁著月色朦朧四下無人，袁知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甩掉了小跟班。

滿滿一揹簍的貨，生怕把戚無傷累垮了，袁知妙還十分貼心的準備了一竹筒的靈泉水。

袁知妙笑容和善對他說：“這是糖水喝吧！”

戚無傷用一種你搞什麼眼神看著她。

袁知妙覺得這個小屁孩不好糊弄，居然懷疑她的動機。

“喝吧！沒有下藥。咱們家可是合作關係，喝點糖水算不得什麼的。”

戚無傷猶豫了一下，開啟竹筒嚐了嚐，最後一飲而盡，感覺渾身舒爽通暢，嘴裡甘甜。

袁知妙見他眼睛一亮便知道魚兒上鉤了，她說：“糖水好喝吧？”

戚無傷沒有吱聲，但是表情做不得假。明顯覺得好喝。

袁知妙見目的達成又塞給了戚無傷一個竹筒道：“這個送給你爺爺。”

戚無傷明顯一怔，沒想到袁知妙貴這麼做，在他認知裡，村裡人都對牛棚里人避之不及。

袁知妙怕戚無傷有心理負擔便說：“咱們倆是朋友，互相幫助那都是理所應當的。”

“我先回去了，咱們倆後天再見面。”袁知妙說完就轉身跑來了，她可不想被村裡人撞見。萬一遇到一個黑心眼子把她舉報了，那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想到她可能成為沂水鎮最小投機倒把人，她就得脊背發涼，什麼時候都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而這邊戚無傷把東西藏好，回到牛棚，這裡悶熱潮溼，刺鼻尿騷味絕對讓生人勿近。

戚無傷的爺爺戚黎光正在奄奄一息躺在草墊子上。

戚無傷蹲下將開啟的竹筒送到他的跟前道：“爺爺喝點糖水吧！”

目光煥然的戚黎光聽到孫兒的話，終於有些這雨的神采。

“哪裡開的糖水？”戚黎光的聲音乾啞低沉無力，完全就是個行將槁木的老者，誰能想到就是這般毫不起眼的老者，曾經是一位叱吒風雲的鐵血將軍。

戚無傷如實說道：“爺爺，這是袁家大房二丫給的。”

戚黎光知道孫兒背地裡偷偷去黑市賣東西，如果不是孫兒一直努力貼補，恐怕他這把老骨頭早就熬不住了。

戚黎光不敢多問，只是囑咐道：“無傷，你要多加小心！咱們戚家以後就得靠你了。”爺爺說得語重心長，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黎明到來得那一天，戚家小輩只剩無傷一人，他拼死也要護著孩子周全。

戚無傷向自家爺爺保證道：“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注意安全。”

說完，戚黎光便喝了戚無傷遞過來的竹筒，一飲而盡。渾身通暢說不出來的舒爽暢意，原本嘶啞的嗓子也恢復如初。

見自家爺爺如此反應，戚無傷瞬間明白袁知妙給他糖水非比尋常，看來以後他多跟小丫頭交好。

屋內有杜鵑調製好薰香，床邊懸掛著繡工精巧的香囊。

香囊的材質是上好的錦緞，繡工更是巧奪天工，花鳥魚蟲活靈活現。

自家孃親會調香會刺繡識文斷字，言談舉止也不像鄉下人。袁知妙覺得娘身上都是謎團，仔細回想自己打出生到現在記憶，娘她沒有回過孃家，跟村裡婦人也不太走動。

她記得自己曾經問過袁大壯：“爹，我外祖家在哪裡？”

袁知妙清楚的記得，袁大壯表情有些怪，說不出來的不自然。

袁大壯道：“在很遠很遠的山裡。”

明顯不想說。

袁知妙繼續追問：“爹，到底在哪裡？這些年我咋沒見過娘回過孃家。”

袁大壯起身道：“後面的菜園子該澆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