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神,夏鏡天匆匆走過去,把外套脫下來披在言逸身上,抻著衣領裹緊他,把虛弱得像一根乾枯蘆葦的小白兔摟進懷裡,一下子就釋放了大量安撫資訊素,心疼地撫摸他的頭髮。
他莫名被言逸吸引,心裡明白這是資訊素契合度高的原因,但看見囂張霸道的一個小oga在醫院待了那麼些天就成了這副凋零的模樣,作為alpha很難不心疼。
面前的alpha穿著一件寬鬆的白t恤,把胸前的獅子紋身遮擋得嚴嚴實實,像裡指尖轉著籃球耍帥的少年,周圍會圍滿給校草歡呼喝彩的oga,為他每一次瀟灑的投籃而沉迷心醉。
言逸驚訝地睜著眼睛,愣愣地任由他抱著。
陸上錦很少這麼熱烈赤誠地擁抱他,更多的時候是勾勾手指,讓蹦跳的小兔子開心地過來抱自己,有時回應,有時不回應,但小兔子抱他時眼睛裡的熱情永遠不減。
大量安撫資訊素衝進沒有黑鋼護頸保護的腺體中,因為足夠的契合度,所以安撫資訊素也格外有效,甚至讓他懷孕之後的不適感消退,他舒服地吸了口氣,心裡更加悲哀。
和陸上錦分手之後,他的發情期只能靠抑制劑和止痛藥度過,實在熬不下去的時候,就趁著深夜,偷偷去陸上錦的臥室待一會,蜷縮在他床邊的地板上,連呼吸都不敢放肆。
被自己的alpha的資訊素包裹的安全感是無可比擬的,陸上錦的氣息圍繞著他,安全且溫暖,像被撫摸著入睡。
言逸鼻子酸了酸,他那麼小心翼翼不敢向陸上錦索取的東西,年輕的小獅子alpha一股腦兒地全都釋放給了他。
「行了,上來吧。」言逸無動於衷,從夏鏡天懷裡不動聲色地掙脫出來,身上披的外套還給了他。
脫下來時觸碰到了兜裡插著的水淋淋的東西,言逸低頭看了一眼,是一小束玫瑰花。
從小學開始直到現在,夏鏡天流連花叢裡修煉出的調情手段這時全忘到腦後,推著言逸上樓免得凍著,彆扭地解釋:「我落地時天已經晚了,花店只有三朵玫瑰,我想拿來給你。」
他本要買下花店所有的玫瑰花送給一隻傷心的小白兔,只有三朵,聊勝於無。
言逸看著那束沾水的玫瑰,嘴角微微扯了扯,回憶著自己每天給陸上錦帶回家的玫瑰,在他心裡是不是也這麼莽撞好笑。
他邊上樓邊從花束裡抽了一支,嗅了嗅,把花放進嘴裡。
咬斷,嚼。
夏鏡天微張著嘴,像看著一隻兔子一樣看著他。
隨著他進了這個促狹得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衛生間的小住所。他不嫌棄,只是太委屈了小白兔。
「謝謝,我很喜歡吃。」言逸把吃剩的光禿花梗插進窗臺唯一的簡陋玻璃瓶裡,喘了口氣歇歇,去拿電水壺燒水。
「沒吃飯呢?這兒只有方便麵,我給你泡一盒。」言逸拿了盒摺疊桌上的泡麵,拆了包裝。
因為腺體休眠,輔助作用變得微乎其微,言逸蒼白細長的手指扒泡麵盒的塑膠膜都感到吃力,撕了好一會兒才撕開一條縫。
「我來我來。」夏鏡天搶先過來把泡麵盒子撕開,然後搶過電水壺,跑去接水,嫌棄地嘟囔,「這個能幹淨嗎……」
隨後就傳來伴著水流的刷洗聲。
小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幹起活兒來看似利落,拿著灌滿水的電水壺回來,插上電源仔細研究怎麼操作。
言逸抱著枕頭盤膝坐在床邊無言地看著他忙碌,偶爾笑道:「平時不幹活吧,小孩兒。」
夏鏡天終於找到了開關按了下去,有點懊惱地看他,看了一會兒,又傻呵呵地笑了,笑完又懊惱自己傻。
剛剛的冷風沖得身子發冷,言逸捂著嘴咳嗽了兩聲。
夏鏡天一聽見言逸咳嗽,立刻又釋放出一大團安撫資訊素,擠過來用棉被把言逸裹成一團饅頭。
言逸皺起眉,漂亮淺淡的眉毛擰得沒那麼好看了,有點兇。
夏鏡天無辜地看著他,心涼自己剛剛是不是冒犯了他。他不像獅子,像只撒嬌的大貓,賴在言逸身邊不走。
言逸卻平淡地避開他的視線,看著窗臺玻璃瓶裡插的花梗。
「別把資訊素浪費在我身上。」
「我是別人不要的東西,很髒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眸底是黯淡的,了無波瀾。
不知道是誰如何讓一個發情時都不允許別的alpha靠近的oga磨盡了驕傲的自尊和自信,自輕自賤得讓人想罵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