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鈞沒有反駁,沒錯,最開始他確實是懷疑這一群人是打了藥的:
「現在所有檢查都正常,你還有什麼推測?」
「都說了,拋開問題看本質,無痛症據現在研究的一些說法,是因為5號染色體中fa134b基因變異或者被抑制而導致背根節神經元調亡而致病的,背根節神經元是初級神經遞質,如果現在我換做是我們要讓一個人沒有痛感,那麼就可以仿照這樣的致病機理,藥物只需要抑制或者使背根神經源凋亡就可以達到無痛的目的了,而有些藥物可能由於時間的關係,未必還能在血液中檢測出,但是它或許會在肝臟或者腎臟這種代謝器官中留有痕跡。」
說道這裡白子涵也無奈地微微攤手:
「只不過,焦屍就意味著身體絕大部分的細胞和蛋白質失活變性,除了骨頭裡還能提取出一些dna之外,未必還能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這應該就是他們為什麼要在身上裝自燃裝置了。」
裴鈞蒼白的臉上有了些鬱色:
「好真是算無遺策啊,不過我記得其中有一個人中槍之後落到了河裡,他的屍體未必完全燒成了焦屍,或許還能用?」
白子涵也抬頭:
「我剛才只去瞭解剖室,還沒去太平間,現在太晚了,等明天一早我就去看看,行了,你睡吧,臉都嚇人,別嚇壞了我們這兒的小護士。」
說著白子涵站起了身,裴鈞這一次也終於消停了,沒有再提要去看焦屍的事兒。
只不過白子涵沒有像他說的那樣是第二天早晨才去太平間的,他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十點,就給金崇明打了一個電話:
「師兄,走了嗎?」
「還沒。」
「太平間幫我開啟一下唄,我去瞧瞧那幾個燒焦的屍體。」
對於有名的卷王這大晚上要看屍體的要求,金崇明倒是並沒有太意外。
太平間的溫度很低,穿著白大褂的兩人都覺得涼颼颼的,感應燈光亮起,白子涵看了看屍體抽屜邊上的標籤,一排的位置挨著牌的擺著標籤,一共3個,他戴上了手套拉開了抽屜,又拉開了屍袋,那被燒的已經有些佝僂的焦炭色屍體頃刻間就入了眼簾。
金崇明看了看這些屍體也嘆了口氣:
「碳化太嚴重了,未必還能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了。」
白子涵沒有說什麼,只是一個接一個的開啟了幾個抽屜,雖然這些人被燒之前就已經死了,但是心跳停止的瞬間就起火,和被燒死的外貌也區別不大了,死相併不算好看,其中有一人斷了一隻手臂,這個人應該就是那條斷臂的主人,終於在開到最後一個抽屜的時候,白子涵看到了一個被燒的還不算那麼面目全非的人。
全部焦炭的屍體看多了,這被燒了一半的卻更顯出了幾分恐怖來,身體有的地方面板還保持著正常的顏色,腿上燒的比較嚴重,扭曲的像是兩根黑色的柴火,接在上半身的底下,金崇明眼睛都是一亮:
「這個可以,這個沒準能查到些東西。」
白子涵看了一眼他,笑著挑眉:
「要不開個夜車?」
這一具屍體就這樣連夜進瞭解剖室,白子涵也換上了隔離服,那不算被完全燃燒的上半身被鋒利的解剖刀劃開,基礎的屍檢完成後已經凌晨快三點了,兩個人全靠著咖啡頂著精神,不過令人比較欣喜的訊息是肝臟部分還有些是能用的。
「師兄,給我一點兒樣本,我去做一下藥理分析。」
金崇明知道他的專業,拿證物袋給他取走了一點兒。
白子涵眼睛上的大黑眼圈已經快趕上國寶了,不過都這個時間了也就沒必要睡了,他又灌下去了一杯咖啡,直接開車準備去他自己的實驗室,他實驗室的位置離精神病院很近,精神病院這樣的地方自然是不可能開在鬧市區,凌晨三點的時間,這偏僻的地方連路燈都滅了,路上根本看不到幾輛車,蕭索到有一絲陰森的感覺。
這實驗室的邊上就是一處爛尾樓,白子涵租下了這邊上一處已經荒廢了的辦公樓,一共租了兩層,上面那一層簡單裝修了一下,有的時候做實驗晚了,就直接在這邊睡下了。
一樓的實驗室,裝置很齊全,若是有懂行的過來就會知道這間實驗室光裝置就有8位數,白子涵換了衣服,將那一袋樣本取了出來,有了方向驗證的時候就會快一些,不過哪怕是再快,等他再抬頭的時候也已經快到第二天的中午了。
連軸熬夜,白子涵的眼睛都已經僵硬到閉上就酸澀的要流眼淚了,他看著剛剛檢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