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言,你過來。”
齊安君突然開口,對宋子言說道。
宋子言心頭一怔,下意識地快步向前,站在了齊安君的旁邊,與他一起接受賓客的鞠躬。
此刻,黃紀恩的棺木就在兩人身邊,宋子言多想再看他一眼,最後一次確認棺木裡的人究竟是不是黃紀恩。
他一直都在幻想,眼前的事實只不過是一場鬧劇、一個玩笑,亦或者是一場夢。
可惜,齊安君的聲音打破了他的奢望,那人冷冰冰地說道:“不敢看老師嗎?沒關係,等會兒給你機會慢慢看。”
說罷,那人不再作聲,俊美的臉孔沒有絲毫表情,修長的身體站得筆直,整個人猶如一座蠟像,沒有半點的真實。
儀式結束後,在齊安君的陪同下,工作人員準備把棺木搬去火化。
“走吧,我們送老師最後一程。”
走過宋子言的身邊,齊安君忽然開口,把宋子言嚇了一跳。然而,宋子言不敢多想,趕緊跟上去,生怕看不到黃紀恩的最後一面。
從靈堂後面走進去,工作人員沒有立刻把棺木搬去焚化。相反,他們聽從齊安君的指示,把黃紀恩的遺體搬到側面的小房間。而宋子言剛跟著齊安君進去,忽然聽到“砰”的一聲,大門被關上,房裡只剩下他和齊安君。
“來,子言,好好看看老師的樣子,恐怕是你最後一次看到他了。”
齊安君突然笑了,表情陰森,語氣詭異,令宋子言不禁感到危險。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卻見齊安君的表情越發陰沉,那人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把他狠狠地摔在棺木的旁邊。
“不敢看嗎?宋子言,你還真是個膽小鬼,連對你最好的老師都怕嗎?”
說完,齊安君快步上前,一把按住宋子言的頭,逼得他不得不正視黃紀恩的臉孔。
因為屍體的萎縮和僵硬,再加上殯儀館的妝容,眼前的黃紀恩根本不是平時的樣子。原該是熟悉不過的樣子,竟然讓宋子言感到害怕。
“你看看清楚,這就是你的恩師,一手把你捧紅,卻因為保護你而死的人。”
宋子言的身體不住地顫抖,他僵硬地伸出手,緩緩撫過黃紀恩的臉龐。沒有心跳聲,沒有呼吸聲,更沒有體溫……這一切都在告訴宋子言,眼前的人只是一具屍體,黃紀恩真的死了。
“齊安君。”
宋子言掙扎地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已近沙啞。
“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想到會碰上車禍,當時我是想救老師的,只是老師……”
齊安君依然冷笑地看向他,始終不發一言。
想起連日來媒體討論的話題,宋子言不禁自嘲,接著說道:“我和老師不是那種關係。”
這時,齊安君開口了,仍然是譏諷的口吻,說道:“我當然知道,宋子言,因為你不配。”
是的,他不配,這是他早就知道的。當然,齊安君一定也知道,沒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只要是黃紀恩的事情,齊安君通通都知道。
齊安君步步逼近,面無表情的臉孔漸漸在宋子言眼前放大。
“為什麼老師要豁出性命來保護你?不是因為他愛你,宋子言。”
突然,齊安君一把推向宋子言的肩膀,狠狠地朝他肚子踹了一腳。
“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黃紀恩用生命保護的是他重視的學生,是被他視為希望的學生。他花了多少力氣為你量身定做了劇本,他多麼希望你可以脫胎換骨,他想看到你在演戲上的成就。”
齊安君頓了頓,眼神冷冽,一箭穿心。
“他希望你能在演技上有所建樹,而不僅僅靠一副好皮囊變成一閃而過的流星。我知道,你一直心懷對他的抱怨,你總以為憑你的能力可以得到更多。可是,宋子言,你可曾想過,如果沒有黃紀恩,你連現在的成就都不會有。”
齊安君的話一語道破宋子言的痛處,或許他曾經想過,如果沒有黃紀恩,他在第一部電影以後就會漸漸落寞。可是,後來的他就不這麼想了,是黃紀恩阻撓了他的發展,沒有黃紀恩,他一定能走得更好。
是的,後來的宋子言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宋子言躺倒在地,一動不動。齊安君用腳抬起他的下巴,神情中已經沒了怒氣,卻好像戲弄一般。
“你一定不知道吧,宋子言,在你的第一部電影上映後,老師立刻就給我寄了影碟,催我一定要馬上看。我到現在還記得他當時的語氣,他是那麼的興奮,他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