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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穹挑挑眉毛,這女人還是直率地很可愛,就算兩人身份地位相差太多,但他喜歡那種單純實在不帶一絲汙染的清澈靈魂。只因自己被濁染地太骯髒太灰暗,於是伸出手臂攬住對方肩膀柔聲安慰,“他純粹是看我不順眼喜歡找我麻煩而已”,也或者是看我太順眼了吧,心底又不自覺嘟囔了這麼一句。
“可是……”
丘絮低頭沉默幾秒,又突然抬起頭來盯著自己的男友。見對方的眸子裡流螢暗轉,似是承載著一片柔情真心,頓覺自己果然多心,也是,兩個男人能怎樣?涉世太淺的大小姐不再多嘴,只是用著含情脈脈的目光回望過去,嘴唇微張,盼著能趁這秋季裡難得的好夜色來一次濃蜜的親吻。
粘在一起的人影越貼越近,卻在一指之隔的距離霎時間停住。那一刻甄穹磨著牙恨不得把忽然冒出在腦海裡,一臉慵懶地趴在沙發上腮邊抿出一個笑窩,正對著自己舔嘴唇的姚乾宿給活活咬死。
他媽的混蛋!自己既然跑回餐廳去關心你的小情人,就別杵在這打擾老子談戀愛啊!!
整個月朗星疏的夜晚,甄穹總算在心裡說出一句絕對真心話。
很酸很酸。
而另一頭靠在和服美人的香肩上,愜意地進行賞月觀竹搖曳清筒溢泉吃著小茶點,正身心舒爽的姚大少爺冷不防打了個噴嚏,這才想起小野貓今天好像穿地很單薄。本想打個電話過去慰問一番,卻發現自己還沒跟對方要號碼,又想起那句什麼“我的女人”的屁話,心底便開始莫名地毛躁起來。就著李原卿親手遞過來的紅豆芝麻草餅憤憤地咬了一口,不想用力過猛連帶對方的指頭也啃了下去。心裡只覺咯噔一聲,牙齒連忙鬆開,全身還沒開始發冷自己就被踢了出去享受起西北風來,也算是間接幫甄穹解了心頭怨氣。
“甄穹,最近心事很多?”
暮色裡大橋上有兩個青年,席地坐在橋欄前的人行道上。個子較高的那位正雙手托腮笑眯眯地看著橋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口氣卻稍顯蒼涼,“你明明都有了丘絮還是這麼一副思春不安樣,阿甲和小玉交往後也不跟我們一塊去釣魚了,看來就我這單身漢最樂觀最會做人。”
“別亂說,我哪有思那什麼……”
擰著眉頭彆扭地動動嘴角,甄穹背靠在欄杆上有些納悶地從兜裡掏出軟煙,不想內裡的最後一根也在早上燃完。
“呵呵,你每次害羞或者撒謊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哦。”
阿澤轉過頭來,一副知心樣地拍拍甄穹肩膀,“又跟丘絮鬧什麼矛盾啦,我不介意當你的愛情顧問。”
手指揉捏著軟軟的煙盒,甄穹垂著眼睛搖搖頭,要真是和丘絮之間發生什麼還好,就是……
見對方依舊悶在那裡不怎麼說話,阿澤倒也習慣,側著個身子對著他繼續侃侃而談,“話說你們最近還真發生了不少事誒,又是綁架又是相親的,問你具體情況你又不說……還有啊,聽小廉說你認識了一位很有錢的大少爺,你不是最討厭……”
“阿澤,有沒人說過你這性格實在很三八?”
有些不耐煩地站起身,腦海中過往有關於那個囂張小鬼的一幕幕,又隨著言語的提示而逐漸復甦。記憶中的畫面依然是那麼光鮮明晰,畫裡的人卻自那次相親事件後已有半個月沒騎著那輛總會發出巨大噪音的小綿羊,帶著一隻表情總是很無語的狗在他的廠房前轉悠。
手再一次伸進衣袋裡摸著那個小小的黑色玩意,繼而又碰到了手機。拿出來突然有股衝動去撥那一串從未按完的號碼,手指剛壓下去時卻很諷刺地發現,他早已忘了那個人在惡作劇時所留下的號碼,而自己從來就沒有過要把這號碼輸進電話本里的念頭。
他只知道他叫姚乾宿,他只知道姚乾宿是個有錢有閒有勢的公子哥兒,他只知道這個公子哥兒還是個不知人間疾苦愛啃棒棒糖的高中生。
其它的,便一無所知。
甄穹抿著薄唇冷笑一聲,再一次蹲下去,額頭壓在手臂上,手指緊緊地掐著那枚小小的早已過時的手機。很悲哀地發現他只能選擇被動,怨別人態度不正經,卻沒想過自己也不見得認真到哪裡去。
腦子裡還盤旋著一句話——“而你,什麼也不是。”
這句話更像在說自己。
好吧,我們之間,其實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是。
為什麼我還要自欺欺人地把你定義在“愛情”這個詞語上?
原來從頭到尾只是我自作多情。
想通了,竟是不再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