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傾聽過後的主任卻一臉微笑地安撫青青的激動,勸解她木已成舟,好的男人在前面等著她。青青死死瞪著主任,突然開始歇斯底里地喊叫、斥責。尖銳的聲音招來保安,也召回旁觀者的離魂,走進死衚衕的心燈瞬間點燃,關誠意想不透的那些荒謬,不合常理,遽然之間醍醐灌頂。
他指著最陰險的人衝口而出:“是你,他背後是你!”
主任並不回答,推斷出八&九的關誠意忍無可忍地一拳揮出去,連撒潑的李青青都驚呆傻愣了。保安沒傻,幾個人衝上去動作像擒拿匪徒一樣按住關誠意。
黃雀在後
是吳子木去派出所接出來關誠意的,沒有留案底,子木被領去見關誠意,民警就開了手銬,公事公辦的說幾句放人了事。子木自從下派儲蓄所,由於做了領導事物繁忙,伍娟娟的身體又忙中添亂,他只是空暇就多給關誠意打幾個電話,做了小領導,站在不同角度去看朋友遭遇的不平,他的想法其實也更現實了,對朋友來說,胳膊擰不過大腿的時候最好的辦法或許真是的順著大腿,在目前的國有體制中,沒有一個領導會喜歡挑戰自己的下屬。
楊主任是個成了精的狐狸,他選擇要吳子木出面是對兩方都最合適的人選。吳子木即是自己帶的兵,又是關誠意的朋友。因為子木背景,過去楊主任待他自是不薄,這樣子木無法把天平一邊倒地傾向朋友,他能做的最可能就是盡力平衡,而這種平衡正是主任所要的。他深諳有上、下位之分的兩端,平衡只是給下位者一個心理安慰的表象,既已有上下、左右之別,哪裡真有一碗水端平?
吳子木的性質不僅僅是處理朋友的麻煩,這還是一件領導交代的任務,於公於私他別無選擇。關誠意這段日子的煎熬他都懂,但是這幾個月學著做領導的經歷令他更懂如何做領導,如何做屬下,他不得不殘忍而清晰地挑明屬下的定位。
坐在茶餐廳角落的關誠意只問了一句:“楊主任啥態度?”
楊主任和吳子木說那意思,他沒有想把事件繼續擴大下去。領導可以理解關誠意和珍珠交往被發現生活不檢點而被拒絕後的不理智,但是關誠意對領導、對長輩不恭必須要道歉;只要他道歉,領導可以既往不咎,還寬容地表示也歡迎他參加不久後侄女和路怡在這裡的婚宴。
關誠意的反應讓吳子木難過中也有一絲欣慰,他清楚裡面暗黑內情,知道這不單是打落牙齒帶血往肚裡咽的事,這還有更深重顛倒黑白的恥辱。他也忐忑過憤怒中的朋友會連轉述的自己也責怨。
“我考慮。”這就是關誠意的回答,吳子木想過關誠意怒火中燒,自己要如何勸誡,幫他清醒認識自我定位是職場官場多麼重要又多麼無奈一課。可當關誠意說出那簡單三個字,吳子木鼻子一酸,澀得超乎想象地沉重。到底是誠意,吳子木這時候才敢帶入自己假設,如果是自己,奇恥大辱是否背得動?
“誠意,不管怎麼說,路怡做楊主任女婿了,他就一定會包庇護到底的。我知道讓你認下這口氣很難,可除非你拍屁股走人,我真不建議你繼續撕破臉,其實鬧大鬧小,他是領導,這事不是貪汙不是受賄能有什麼損失?靠大樹下的路怡也不會怎麼樣,來來回回吃虧的都是你。楊主任屁股佔著全市最好的分行,能沒有緣由嗎?他老婆家不簡單的。”
關誠意拿起餐巾紙擦手腕,被拷的痕跡尚在。
“你怎麼想?我能做什麼?我不是幫主任來的。”
“讓我考慮一下,”關誠意喝口茶,潤潤嗓子:“謝謝,我知道,不用擔心,我不會再衝動不理智,其實被拷的幾個小時想清楚了盲點,只是在腦子裡很亂,需要時間整理。”
謝絕了吳子木要送的好意,關誠意知道耽誤了他不少時間,自己走回家就好。看關誠意狀態尚可,子木也不堅持開車趕緊去接老婆。下班的交通高峰期,遇見訊號燈路口,人潮也不少。亂糟糟中,呼叫關誠意的聲音淹沒在汽車喇叭摩托車尾氣裡。
“關誠意!”更大的喊聲到身邊,是騎著電瓶車的蘭曉儘可能的靠近人群。
關誠意沒有主動說話,蘭曉從車上下來:“你回家?”
訊號燈變了,關誠意點頭過馬路,蘭曉推車小跑幾步跟上:“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關誠意站住,示意說吧。看看嘈雜的環境,說話基本要喊的蘭曉建議:“你家哪邊,咱們往你家方向走,稍微離馬路遠點?”
旁邊就有小區,關誠意帶著蘭曉進入小區。
真兩人站住可以說了,蘭曉又忸怩的低下頭:“我就是想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