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失重感嚇得不輕,什麼男子漢的面子通通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他緊緊摳著扶手放聲尖叫,喬生的聲音夾著風聲傳入耳朵,無論怎麼聽,那人都是興奮多過驚恐。真是人不可貌相。阿七在空中恍恍惚惚地想。
過山車停穩的剎那阿七有瞬間的虛脫感。喬生向他伸出手,阿七借著他手上的力跳上站臺。“好刺激。”阿七由衷地感嘆道。
喬生聽了點點頭:“很好玩。阿七,我想再來一次。”
阿七驚恐地看著他:“這裡有這麼多專案,一個個玩過來都來不及。不如我們去試試別的好了。”
喬生好似被他說動了,溫順地任阿七牽著手往外走。阿七的手心裡汗涔涔的,相形之下,喬生的手冰冰涼涼,捏在手裡舒服極了。
第二架過山車在外形上沒有第一個逶迤壯觀,只因整部車都藏在礦洞內,從外面看不見。這項遊樂設施號稱園內最長過山車。沒了九十度的直角,阿七的心放寬了很多。這兒排隊的人比先前多些,此時天氣漸熱,喬生站在人流的末尾,汗水漸漸從他的額頭冒出來。阿七見他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便道:“看來還要等一會,我幫你去買根冷飲吧。”
喬生瞥了一眼湧入過道的人群,說:“算了吧。一會人多了你就進不來了。”
“沒事。”阿七說著已翻身越過阻隔的欄杆:“你在這等我會。”
賣冰淇淋的小亭在視野的盡頭,阿七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到櫃檯前,喘著粗氣要了兩個單球的華夫筒,匆匆付了錢,然後舉著兩根冰淇淋朝喬生飛奔。奔到排隊的地方,喬生後頭已站了不少人,人群擠在狹小的通道里,將他牢牢地隔在隊尾。見喬生正遠遠地看著他,阿七高舉兩隻華夫筒,一邊喊著“借過”一邊朝那人擠去。等來到那人面前,才發現自己頭上的汗比那人流得更為洶湧。
喬生接過草莓味的冰淇淋,朝他微微一笑:“多謝。”
阿七低頭啃著抹茶味的華夫筒,暗自思忖:為了這個笑,流再多汗也值了。
兩人默不作聲地吃了一會冰淇淋,喬生忽然道:“阿七,我想嚐嚐你的。”阿七看了看手中啃得一片狼藉的單球,危難地說:“要不我再去幫你買一個?”喬生眨著亮若星辰的眼睛看著他:“不用了。”說著一手托住他的後腦勺,舌頭綿軟地探進他的唇舌間,細細品嚐了一番才鬆開。喬生舔了舔嘴唇,曖昧地道:“味道不錯。”
阿七還在怔忡,過了半天才吭聲:“哦。”
喬生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直到過山車啟動前阿七還沈浸在甜蜜中,然而當過山車在黑漆漆的礦洞中永無止境般呼嘯環繞的時候,阿七才知道不可見的黑暗並不比可見的直角溫柔多少。而這架最長過山車又是開得最久的一輛,不知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盤旋多久,等光明重新回到眼前的時候,阿七隻覺腹中一片翻滾。
儘管身體不適,但若因此而浪費這珍貴的一天,未免太可惜了。阿七強忍著腹中難受走到陽光下,忽聽喬生問:“阿七,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阿七強顏歡笑:“你還想玩什麼?”
喬生指指另一座蜿蜒盤繞的過山車:“那個。”
阿七笑笑,抬腳要往那邊走,忽然手臂被喬生拉住了。回過頭,卻見喬生臉色難看地盯著他:“你知不知道你臉色很差?”
“我沒事。”那人目光如炬地盯著他,阿七隻得老實地道:“就是胃有點難受。休息會就好了。”
“難受就和我說啊。”喬生皺著眉將他拉到一邊坐下,“幹嗎要忍著?”
“你玩興那麼濃,我哪忍心讓你掃興?讓你快樂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嘛。”阿七油嘴滑舌地說:“我說過要奉陪到底的。”
喬生蹙眉看著他:“這種話你和多少人說過?”
阿七舉起手,懇切地道:“我對天發誓,這話只對你一個人說過。只要喬斯微先生高興,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
喬生道:“幹嗎要對我這麼好啊?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走了。像你自己說的,‘合得來就上床,合不來就分開’,我們不談感情,這樣不是要輕鬆很多嗎?”
阿七竭力忽略後面的話,故作輕鬆地說:“我對你哪裡算好了?我也沒有全部身家可以給你。”
“那不一樣。”喬生堅定地道。
“哪裡不一樣?”阿七按捺著劇烈的心跳緊張地問,然而喬生緊抿著唇並不回答。阿七又問了一遍,那人仍是不說。最後無法,阿七隻得大方地說:“你不肯說就算了。”心裡仍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