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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你看,一個意思嘛!雖和你們年紀差不多,但生活方式簡直和老頭子沒區別。”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嗨、嗨,是我表達方式有誤!還是拿我自己來舉例吧,在別人看來,我這樣的人,我們這類人,打扮呢那叫個流裡流氣、說話沒正經,第一印象——不幹正經事,不是啃老族就是小混混!你恐怕也這麼想過吧?說沒有肯定是騙我!實際上呢,我也想地地道道地生活,反正多少想給人留點正經印象吧,誰願意老讓人背後戳脊梁骨不是?比較一下,你說,是在我們這類人眼裡看來無聊好呢,還是得到大多數人的讚許好?肯定是後者吧,正常人都會選後者,我也不例外。但我做不來,橫豎做不來,那種正經!乾脆——兩眼一閉,管他們怎麼說,老子自己開心快活就完了!”鄰居拿起桌上的煙,抽出一根點燃,“不介意吧?”

“人也真奇怪,想得時候痛快著呢,可過了一會兒,冷靜下來了,對自我放任這回事心裡又有點彆扭,那感覺像針扎,特別是一個人的時候。”

“你說的沒錯。”樂言點頭肯定,“你這不是很會說理嘛!比書裡寫的直白多了!”

“在社會上也混了幾年,有的事根本不用別人教。”鄰居舒坦地靠在椅背上噴雲吐霧。

“對了,我給你看件好東西吧。”樂言從褲子口袋裡掏出小木筒,在鄰居面前晃晃,“我說的致幻是這個。”

“迷迭香?嚯,看不出你私底下鬼花活不少啊!”

樂言拔開蓋子,將裡面剩餘的香悉數取出,拿起桌上一個啤酒易拉罐搖了搖,確認是空的之後將香一股腦□去,用打火機一一點燃。本想天黑之後一個人在家裡點燃,再做最後一次夢,但改變主意了。

“味道不錯啊!是那種很……高雅的香味,某些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實在教人難以忍受!”鄰居擺出難耐的表情使勁撓了幾下脖子。

做完這一切,樂言坐回椅子,雙肘撐在膝蓋上,定睛注視著燃燒的線香,慢慢地說:“我之前的人生就好像在地下室裡一樣,空調壞了的地下室,你回想一下網咖地下室裡的感覺吧。那裡有光也有人,我縮在一隅窺視著一切,看得很真切,如果伸出手也可以觸控到,那些是實際存在的,確確實實,可真實的感覺上不來,怎麼都上不來,我覺得真實的唯有地下室的黑暗。

“前一段時間,據今天不久前的一兩個月,我開始做夢。夢過去也做,都是些閒七雜八勞什子的片段,混混沌沌的無聊夢罷了。但不久前的夢不同,我開啟了什麼開關,你想象一下游樂場裡的管理員操縱雲霄飛車的場面,和那差不多,一拽拉桿,雲霄飛車就啟動了,中途無論怎麼刺激怎麼難受都不可能驟然停止吧,停止的後果更嚴重,是不是?所以一旦開始了就只有忍耐著到達終點,只有平安到達終點才能停下來。

“之前的夢真實無比,我誠然知道那是夢,清清楚楚的,但感覺卻比現實更具實感,怎麼都覺得是確有其事。夢的內容包含我的父親,他的戀人,以及我,卻沒有現實裡和我生活在一起的母親的蹤影,半點都沒有,外婆也沒有。關於我的家庭你多少了解些吧,你也覺得我和母親還有外婆的關係非常親密吧?事實的確如此,我也曾這麼認為,即使現在我想我依然愛她們,但其中有些東西和開啟開關之前不同了,所以我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理所當然迴歸以前的生活,退不回去的。”

外面的光線從沒有掛窗簾的視窗透進來,屋內沒有開燈,煙霧繚繞。樂言說話的光景,鄰居一直單手搭在桌子上,臉趴在胳膊上,安安靜靜,似聽非聽。

“聽不懂、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這些都無所謂,我只不過在找一個傾聽物件,無論是誰都好,可驀然發現身邊一個能安靜聽我說話的人都沒有,就這麼找到你,現在和你道個歉好了。其實之所以要說給你聽,還有一個原因,不足掛齒的原因——你曾出現過,你的側臉依稀出現在我夢裡。唉,你瞧,我在說什麼,或許只是很相似罷了,是我的錯覺。”樂言沒有提起發現書信的事,那樣一來太過玄乎,很多事反倒說不明白了,他也不敢保證自己全部弄懂了身上發生的一切。

“……哎,那我處於什麼位置?是錯覺也沒關係,說都說了就告訴我,你夢裡那個和我相似的,和你有關?”

樂言閉上眼,略略沉吟,像是下定決心似的深深點頭。“是我父親的戀人。”話一出口,他聽到對方清晰地抽氣聲。“不可思議吧?我都說了是錯覺,忘掉好了,睡一覺,天亮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說,你父親的、戀人?那他豈不是……那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