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不住的往下流,一滴一滴打落在地上形成一點點與大地不同的顏色,有點兒深,又點兒鹹。
腿有些發抖,夏經年雙腿一彎跪了下去,雙手卻固執的努力支撐住身體,不讓自己趴下。周圍路過的人都奇怪的側目看著他,但是夏經年大腦一片空白,有的只是身體上很難再堅持的累,和心裡不斷被切割的痛。
【夏經年,堅持,否則你就快一無所有了!】
握成拳的雙手與地面的接觸凹凸不平,細嫩的面板由於承受身體的重量被地面咯出一些紅印子,過了很久,夏經年終於平緩了呼吸也止住了眼淚。站起身,茫然的看著有來有回的馬路,竟然覺得有些淒涼。明明只是夏末初秋的季節,為什麼感到這麼冷呢,冷的甚至讓人顫抖。
打了一個哆嗦,夏經年邁開腳步,慢慢的在馬路邊走著,看見車來車往,突發奇想如果自己衝過去結果會怎樣?
嘲諷的苦笑,結果會怎樣?不過是惹來父母的傷心,還有那個男人漸漸的遺忘罷了,還能怎樣?想到自己的父母,夏經年眼淚又不爭氣的往下流出眼眶,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夏經年哭的失了聲,【對不起,對不起!】
一直在外面待到晚上夏經年才又回到藍尚,心裡更是帶著驚怕,很怕再看到不能控制的場面,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再自我催眠,假裝不在意。
也許上天真的是要折磨他,或者是想讓他徹底死心,進了套房後,夏經年諷刺的發現男人已經換了個床伴,更可笑的是,他們兩個竟然正在他的房間,他的床上瘋狂做愛。
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潮的澎湃,夏經年發出一聲嘶喊,頹然的倒在地上,【啊啊啊……】
床上的人嚇了一跳,立刻停下了配合著男人的動作,澹臺焰日也停止在他身體裡的抽動,轉過頭看向夏經年,隨後冷冷的起身,從那人裡面撤了出來。
【你一定要這麼折磨我嗎?】
【再說一次,我膩了,到此為止,別在我面前亂晃!】男人重複著之前說過的話,毫無情感的語氣,裡面的意思在明顯不過。
夏經年低聲啜泣,整個人抖的如同海浪中的浮木,【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對我?我明明可以什麼都給你!】
【呵呵,哈哈哈……】男人嘲笑,一張豔麗到完美的臉上泛著殘酷和無情,邪惡的讓人髮指,【可惜,你什麼都可以給我,卻沒有一樣是我稀罕的!】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幻想破滅了,美夢也徹底的該清醒了,夏經年終於明白,這一世,他永遠也別想得到這個男人的一丁點愛,一切,只是奢望,沒有盡頭的奢望。
好的幻想總是喜歡鞭笞著人不斷前進,然後到最後,到他沒有辦法再回頭的時候才讓他清清晰晰的明白,等待在前方的原來不是自己夢寐以求渴望得到的東西,遠方有的,只是空氣,永遠也無法握在手心裡的空氣。
捂住胸口,狠狠的向裡按壓,夏經年呼吸更加困難,只有這麼做,他才能減緩心裡現在的痛楚。
【呼……原來,呼呼……還是不行!】一邊艱難的呼吸,夏經年自言自語。
【我說過,你的愛,那是你的事!如果你不想看見你討厭的畫面,我想我已經給你離開的權利!儘快從我面前消失!】永遠都是冰冷的語氣,夏經年即使不抬頭也想象得到這個男人現在的表情。
緩慢又困難的站起身,夏經年直視著男人的臉,【澹臺焰日,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好殘忍!】
沒有等待著男人的回答,夏經年轉過身慢慢的移開腳步,身體一晃一晃,勉強支撐著牆壁離開了套房。
房間又恢復了安靜,夏經年也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門沒有關,澹臺焰日總覺得好像有風不斷吹進來,就好像他現在的心情,夏經年走了,他雖然沒有遺憾,更沒有悲傷,但是卻覺得空蕩蕩的,他想,那個人這次走後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吧……
躺在公園木質的座椅上,已經是深夜,早就沒有了閒逛的人,周圍一片漆黑,只有偶爾幾盞亮著的昏黃路燈,夏經年神情恍惚的看著天空,天上已經沒有了太陽。不禁又想到第二次看見男人的時候,那時,他們兩人站在法桐道上,男人抬頭看著天空,他從後側看著他……
【總有一些東西,是人想要卻得不到的,但是,請至少施捨給我一個和他有關的東西,讓我當做珍寶,留作回憶!】
喃喃自語後,夏經年拿出手機給季騰撥了號碼。
季騰感到的時候,夏經年整個人正躺在木椅上發著抖,迅速抱起他放在車內,季騰帶他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