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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男人還想說甚麼,眼前的慕綸突然步伐一晃,直直往前倒去。

冬槐長臂一伸,及時將他穩穩接住。

那張印著醜聞的報紙像落葉一樣,在空中滑了一個弧度,翩然墜地。

睜開眼,慕綸看到趴在床邊的冬槐,男人睡得很熟,臉埋在雙臂之中,僅露出側臉頰上理的很乾淨的鬢角,還有遍佈面頰的鬍渣子。

是冬槐把他抱進來的吧。看了眼牆上時鐘,竟然已經過了四個小時,這段時間,這人一直都守在床邊照顧著他嗎?

慕綸本來想伸出手摸摸男人的側臉,最後還是沒這麼做。

他輕輕下床,穿上掛在衣架上的外套,手反射性的往口袋裡掏,卻沒摸到熟悉的觸感。

「在找這個嗎?」

他背脊一僵,回過頭,看著冬槐手裡的小瓶子。

「你要去哪裡?」男人站起身,半張臉隱沒在晦暗的空間裡。

慕綸下意識退了一步,腦子裡盤算著該怎麼自圓其說,喉頭髮緊。

「治善錠……這是抗癌藥吧?你為什麼要吃這個玩意兒?」冬槐轉著手上的小瓶子,聲音嘶啞。

慕綸不自然的扯著嘴角,卻只能僵硬一笑:「……大概是朋友不小心放在我這兒的……」

「是嗎?」冬槐把小瓶子塞進他手裡,「你準備出門嗎?」

「對,我……」慕綸垂下眼閃避他的目光,「我要去曉生那裡一趟。」

冬槐望著他幾秒,終於點點頭:「那你快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慕綸只覺內心的大石頭終於放下,忙不迭點頭,只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人看透一切似的目光。

他背對著冬槐開啟大門時,聽到一個聲音。

「小默,你打算找一個地方,安安靜靜的,等待死亡,是嗎?」

手裡的鑰匙匡啷一聲掉在地上,他整個人僵住了。

「喂?蕨,有件事要麻煩你。」

「甚麼事?」

「幫我告訴於倩,我有事要離開一會兒,大概兩個月,也可能更久,但是我一定會回來,麻煩你幫我轉達她。」

「啥?你要去哪?兩個月也太久了吧?你為什麼不自己跟她說?你人在哪?」

「我不能說。」

「啥?喂!不是我要說,你這人怎麼那麼莫名其妙啊?那你要我怎麼跟她說……」

「拜託你了,欠你一次,兄弟。」

「喂?冬槐?冬槐!」

冬槐淡定的把手機掖進懷裡,旁邊的慕綸出聲責備:「你怎麼可以把於倩姐跟小懷丟在家裡?」

冬槐瞄了他一眼,繼續專注的開車:「我不是聖人,沒辦法做到面面俱到,暫時就先這樣吧。」

「你要帶我去哪裡?」望著漆黑的天幕,慕綸又問,路旁的霓虹燈在他眼底倒映出絢爛光彩。

冬槐一手扶在方向盤上,另一手卻伸過來握住了他:「我要跟你私奔,十年前就該這麼做了呢。」

「冬槐先生嗎?這裡是立華醫院。」

「是的,我是!」

「是關於前天您寄來的患者資料,我們主治醫生看了病歷之後,判斷的確是惡性腫瘤,因為已經惡化的很嚴重,所以我們不建議讓患者接受開刀這種高風險的治療……」

……

掛上電話,冬槐沒有停下手裡的工作,他把一份一份的病歷封袋,在信封上填了醫院名稱,地址。

他已經把默臨的病歷寄給十多家醫院,每每得到的消極回應都像剪刀,一根根剪斷維繫著默臨生命的繩索,但他告訴自己不能放棄,因為默臨還活著,所以他不能放棄,如果連他都放棄,那就連一絲曙光都看不到了。

停下手裡的工作,他拿著一大沓信封袋朝郵局走去,回來的時候順便繞到路邊的小攤位去買了一碗粥。

默臨喜歡這家的粥,直說很有夏藻大廚的味道。

回到住處後,他在陽臺找到正蹲在一個盆景前發呆的默臨,看到他旋即露出了微笑:「你回來了。」

他不太開心的把他抱起來,往房間裡走:「不是說了不能不披外套就進陽臺嗎?最近溫度又下降了啊。」

默臨笑著點頭,眼窩處凹陷的很厲害,臉色也很蒼白:「是的,以後不敢了,對不起。」

冬槐這才把他帶到餐桌前,開啟那碗粥的蓋子,默臨深吸了口氣,笑了:「好香。」

「是吧?排了好久的隊呢。」冬槐沾沾自喜,「吃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