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勾起唇。看來遠端說的一點也沒錯,這傢伙對他的小僕人特別偏愛,只是他自己未必瞭解自己對微塵的感情罷了。
那麼,那個小傢伙呢?心裡想著,眼前就浮現出微塵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那雙眼睛默默看著水雲川的時候,裡面流露出的東西叫人怦然心動。那種東西,是該稱為敬仰還是傾慕,似乎很難分辨呢。
一個經歷過生活磨礪的少年,遠比同齡人成熟、懂事,他絕不是長在溫室裡的花,而是長在懸崖上的青松。
當他安靜時,卓越會從他眼裡看到堅強與倔強。可是面對水雲川的時候,他全部的表情只剩下溫順和馴服。
現在這個年紀的男孩正處於叛逆期,可微塵的乖巧完全顛覆了“叛逆”二字。這孩子,長得又好,性情又好,難怪能打動他的冰山少爺。
卓越覺得自己可能太閒了,果然如水雲川所說,變得八卦起來。
卓越比水雲川大了八歲,可是跟他之間完全沒有界限。放著這麼好的機會捉弄一下他的好朋友,他怎會白白錯過?因此故意裝出緊張的樣子:“小塵身體不好?他病了麼?什麼病?我去看看他。”
水雲川在那邊沉默了幾秒,卓越隔著電話,聽到他明顯變粗的呼吸聲,又一次揚起了嘴角。
“他和我二叔家那小子打了一架,受了點傷,遠端給他看過了。沒什麼大事,你休息吧,不用來了。等他好點,我再打電話給你。”水雲川想了想又補充道,“他就算身體不好,也仍然很用功地在看書,放心,不會辱沒你這位老師。”
卓越不知道水雲川在那邊咬牙切齒,為卓越一句“小塵”又糾結了半晌,他只是暗自發笑:我有什麼放心不放心的?是你這位大少爺不放心你那位小僕人,好不好?
週五一天難得的清靜,微塵除了吃飯、上藥、吃藥,就是趴在床上看書。水雲川一大早出去的時候,微塵還在睡夢中,醒來後發現身上的疼痛減輕了許多,呼吸也順暢多了,心中暗暗高興,他可不想因為傷痛而耽誤工作和學習。
秦霽風還是親自給他送藥上來,微塵喝藥的時候,秦霽風收了一條簡訊,然後表情有些怔忡。
“是徐少爺發來的?”微塵下意識地問。不知道為什麼,對秦霽風和徐珂之間這個敏感的話題,他很自然地去關注,絲毫沒有想到避諱。
而秦霽風顯然也沒打算瞞他,苦笑一下道:“他決定週日跟他父母談判,然後,唯恐我不相信他似的,每天發一條簡訊給我打氣。”搖搖頭,他自言自語般地道,“這個人雖然比我大兩歲,可還是那麼孩子氣……”
抱怨的語氣,可眼神卻那麼溫柔。
微塵的心猛地一顫,一種沒來由的恐慌突然鋪天蓋地而來,瞬間把他淹沒。他甚至無法分辨自己在恐慌什麼,可那種突如其來的感覺那麼真實,像什麼東西戳中了他的心窩。
“秦管家,你們肯定會如願的。”他安慰他。
他再次苦笑:“傻小子,你才多大?你哪裡懂這些。”
微塵靦腆地一笑,不作應答。
週六,水雲川沒有去上班。水氏集團雖然雙休,可身為總裁和總裁助理的父子倆卻常常在週六加班,忙碌的時候,連週日都要去上班。
微塵的傷好了許多,至少行動無礙了。於是水雲川給他上了半天課,然後驕傲地發現,微塵果然如卓越說的,是位“天才兒童”。
一直被人奉為天才的水雲川,突然像一顆鑽石看到了另一顆的光澤,他有驚豔的感覺。
如果說之前看微塵的作業只是滿意,現在的他可以用興奮來形容。
在他飽含讚許的目光注視下,微塵的臉一點點紅起來。可是心裡像喝了蜜似的,甜得連整顆心都要化開了。
臨近週日,四平八穩的小秦管家開始神思恍惚,這種狀態又招來秦涵嚴厲的批評,卻並沒有見效。
上午,水雲川在書房裡查閱資料,微塵佔據了他的書桌做作業。手機鈴聲響,水雲川接起來,是陸遠端:“雲川,幫我找霽風,我打他手機沒人接。”
水雲川一驚,直覺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怎麼了,遠端?”
“叫他來醫院,徐珂被他父親打了,傷得挺厲害。”
水雲川騰地站起來:“我去找他,馬上和他一起過來。”
微塵也跟著站起來:“少爺,我也一起去,好麼?”
“你還傷著。”
“我沒事了,少爺,請讓我去吧。”不知為什麼,看到微塵眼裡的懇求之意,水雲川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