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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見得他是一個多麼惡俗的人,居然在該出現的時間該出現的地點準確無誤地出現了,完全吻合了我所鄙視的濫俗劇情。
不過鑑於我畢竟是窺探別人隱私被發現在先,更何況我現在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剛剛擅自借用他的浴室洗了澡,貌似是處於不佔理的一方,所以半天沒有想好措辭。我與他,多日未見,不免有些尷尬。
沉默了半晌,還是他先開了口,揚一揚眉,問我:“發現什麼驚天秘密了嗎?”
我:“呃這個這個……那個那個……對不起。”
他:“沒關係。”
……也太爽快了吧我一時還真有點反應不過來,眨巴眨巴眼睛看他,“啊……呃……你還搞收藏啊?投資還是愛好?古董還是現代工藝?”
他笑笑,說:“不是收藏,都是我以前自己做的。”
我再眨一眨眼睛:“你是說……這些彩陶罐子都是你親手捏出來的?”
“嗯。”他點點頭。
“還有上面的畫?”
“嗯。”
“哇哦——”我忍不住發出讚歎,“好厲害,畫得很好看啊,我還以為是出土文物呢……”心裡想原來他還是搞藝術的啊,那就難怪了,搞藝術的通常都比較特立獨行,尤其是搞抽象藝術的。比如說什麼達利啊梵高啊畢加索啊達爾文……啊不對,是達芬奇。那這樣說來他鬧鬧輟學搞搞同性戀什麼的似乎也就合情合理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還覺得他在我心裡又高大了許多……
他微微一笑,說了聲“謝謝”。然後兩下又陷入尷尬中。
我一邊撓頭一邊往門外蹭:“……那什麼,其實我是來拿我的東西的……嗯……我看這門沒鎖一時好奇就……唉對了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他說:“我今天一直都在家。”
我:“……怎麼可能我我我剛才沒看到你啊!”
他:“我在陽臺曬太陽。”
我:“……”
他瞟我一眼,漫不經心:“見你在洗澡,就沒打擾。”
我的臉莫名有點燙:“……猥瑣!”說完匆忙拖了收拾好的三隻大箱子往玄關逃去。出門的時候“哐——”一聲箱子卡住了把木質門框給撞壞了。
倒黴倒黴,這又得賠多少錢啊……我險些淚奔,嘆一口氣回身,連說“對不起對不起”。
他看都沒看,說:“沒關係。”
我硬著頭皮說:“我會賠你的。開個價吧。”看來有必要聯絡一下老爸了。
“說了沒關係。”他瞥一眼我的行李,“自己拿得了嗎?”
“啊不用送我不用送我——”
“拿不了就分次來拿。”他倒了杯茶,坐在沙發上看雜誌,頭也不抬。
我:“……”
於是自食其力分三次把三隻箱子搬下了樓,結果最後一趟下樓後卻發現前兩隻箱子都不見了。之後我迎著寒風懊惱了十分鐘。
所幸我機靈了一下,把裝著貴重物品的箱子放到了最後。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講——我的內衣褲全沒了。
悲傷之餘,我想起自己還有兩條蜘蛛俠內褲掛在韓子玉的櫃子裡,於是搬著第三隻箱子又上了樓。
韓子玉見我回來,終於從雜誌背後抬了抬眼,若無其事說:“怎麼?打算搬回來嗎?”
“哦不是的……”我忙擺手,“拿東西,拿東西。”拿完內褲準備出門,想了一想,又轉回去把他給我的鑰匙放在了他面前。
他看了我一眼,不曾說話。我低了低眼,說:“羊羊哥哥,其實……你的彩陶很美,為什麼要放在沒有人能看到的地方呢?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放棄藝術,是不是也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兒時的理想被家長干預啊?但我覺得也許你不該放棄,該把它們拿出來,一定會有許多人喜歡的。”
“誰說我是搞藝術的?”
我眨眨眼睛:“不不是嗎?那那些……”
“那些……”他淡淡看了看那間屋子重新閉上的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隱約覺得他的眼中浮起一抹化不開的憂傷。他又垂眼,漫不經心,“那些,只是我送給一個人的禮物。”
“是誰?”是誰如此幸運。我明白也許冒犯,但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來。
他不說話的時間裡,我腦中飛快地想象,也許是家人,也許……
“是我喜歡過的一個人。”
心莫名地一緊。“男的?”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