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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秦默還是有些疑問:“你們教官怎麼會派她去市裡?”畢竟沈晴平時確實不是個省心的,換了是哪個教官也不大可能放心把這個刺頭派出去。

“原本我們班有個班長的,結果前一陣鬧大事,班長趁亂跑回家了,人家家長知道了死活不把孩子再送來了,班裡剩下的又都是行過兇的,教官恨我們還來不及,哪能派我們去。一對比沈晴還算是最聽話的,前些日子乖得——跟改邪歸正了似的,誰知道這死丫頭就等著這茬呢。”女生用一種無所謂地口吻敘述著,只有說到那個班長的事還是忍不住透出了一絲羨慕。“班長的爸媽據說還要跟學校打官司呢,唉,也就是別人的爸媽了……”

秦默皺起了眉:沈晴不是個糊塗的,既然出去了肯定就不會跟家長聯絡,天大地大,肯定抓不到她。

本來這應該是好事的,可現下秦默卻高興不起來——

沈晴走了,他們的計劃該怎麼辦?

☆、第三十七章 背叛

d市冬季的風最是狂躁,卷著枯葉塵屑迎面撲來,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又帶走體外布料縫隙間最後一點溫度,讓人從面板一直寒到骨髓。

沈晴蜷縮著坐在街角,上身穿著不合時宜的薄衫,下身套著一條髒兮兮的牛仔褲,原本就瘦削的身材在寒風中更顯得單薄,街上人來人往,竟有人可憐她,在她面前扔下了幾枚硬幣,她也默默收進了懷裡。如果有人湊近了去看,也許會發現她的臉上正帶著不正常的紅暈,眼神也渙散的厲害——連續三天的流浪,她已經到極限了。

沈晴不是d市的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她舉目無親,甚至連熟識的朋友都沒有,身份證早就被扣在家裡,手機和錢包從進了學校的一刻起就被沒收了,軍大衣太過醒目累贅,在翻牆時被她扔在了公廁。她不能給家裡人打電話——他們會把她重新送回去,她也不記得任何朋友的電話號碼,她現在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這一介自由身。

初時,沈晴還能依靠著還算整潔的外表去超市蹭口試吃,而現在落魄的外表讓她看起來更像是個女性流浪者,去了超市人家都是嚴防死守地盯著她,別說蹭口吃的,討口水喝都難。

可就是這樣,沈晴硬是餓著肚子,靠著喝自來水一路硬撐到了現在,她在地下隧道熬了兩個晚上,隧道的一頭還睡了幾個流浪漢,沈晴躲在隧道的轉角,壓根不敢正經闔眼,哪怕聽到一點最細微的動靜都會驚起。

昨晚她開始發燒,凍得跟冰塊一樣的手摸不出額頭的準確溫度,只知道貼著額頭的手掌正在緩緩回暖,而額頭處反而像壓了冰塊一樣涼爽。

恍恍惚惚間,彷彿又回到了高中那年,于娟跟她還都懵懵懂懂,兩個人窩在臥室裡一起看肥皂劇,于娟似乎生來眼淚就多,每每她還沒看明白那錯綜複雜的n角戀關係,于娟已經哭得跟淚人一樣了。

她把紙巾遞到于娟手邊,還不忘嘲笑她兩句,于娟就伸手掐住她腰間的軟肉,左轉三圈右轉三圈,直到她嗷嗷叫著求饒為止。

我好想你。

沈晴從兜裡摸出了幾枚硬幣——那還是剛才路人扔在她面前的,她早就在兜裡摩挲無數次了,一共四枚,花一塊跟于娟打電話,花一塊買塊麵包,再去前面的超市衛生間喝口自來水。

還有兩元,或許她能坐兩班公車,坐到這個城市的邊緣,離自己生長的城市更近些,或許她可以再買兩個麵包,再撐兩天,直到于娟來把她帶回家。

沈晴強打精神站了起來,起身的時候一個用力過猛,險些栽倒,扶著牆才止住了眩暈。

“打電話。”

沈晴把手裡捂得極熱的一元硬幣放在桌上,看到便利店員那異樣的目光,竟然沒有半絲難過,只剩下了一點喜悅。

很快……很快……

她一個鍵一個鍵按下了心中那串默唸千百遍的數字,生怕按錯了一位。

很快了……

“喂?”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沈晴深吸了一口氣,恢復到平日那中氣十足的腔調:“娟兒,是我。”

“阿晴?”電話那頭的女聲帶著怔忪和不可置信。“你不是……去寄宿制學校了麼?”

沈晴是被家人強制送進了自強學校的,甚至連知會於娟一聲的機會都沒有。于娟不可能上門去詢問沈家父母,而從同學那道聽途說來的訊息就是,沈晴是去了一家寄宿制民辦學校,她的父母想藉此斷掉兩個人的聯絡。

“娟兒,我想你了。”沈晴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頭暈都一下子好了許多,膩歪歪的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