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輕鬆的將正雲的手繞過自己的脖子環著,以一手摟住他的腰,兩人就這樣貼在一起。
儘管知道這是攙扶人的姿勢,但看著葉正雲無力的將身體全靠在那綠眼男人的身上,蒼白的臉頰透出虛弱感,就令人生
起一種奇妙的聯想。
這兩個人,太親蜜了……。
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架著從前的愛人離開,黎樹昌只是無語。
「樹昌?」謝玫伶看著他心事重重的樣子,不解的問。
「你擔心你的朋友嗎?」
「有點,不過,有人照顧他,應該沒事。」他訕訕的說著。
強顏歡笑,他挽起她的手,重新向下一桌敬酒。
將人帶出了會場,織田信二沒將人帶離飯店,反而是帶著人,搭著電梯,上到了飯店的客房樓層,然後,拿著不知何時
取來的鑰匙,開啟了一間房間的門。
才開啟門,正雲就狠狠地推開了他,衝到浴室裡頭,不住地嘔吐。
這杯喜酒,對他來說就像是杯穿腸毒藥一般,是一杯不想喝卻又不得不喝的毒!想到這杯酒後,有著黎樹昌種種的欺騙
,他就噁心得想吐!可是,就這樣騙下去,有什麼不好呢?自己的坦白,換來的又是什麼呢?到底誰能告訴他,什麼才
是對的,什麼才是錯的?坐倒在浴室的地板上,他雙眼無神,只覺得胃部仍是在抽痛著。
織田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中。
「你沒事吧?」織田伸出了右手,似乎是要將他扶起。
拍開他的手,將視線鎖定住眼前這個男人,他開口問了。
「你知道些什麼?」聽到織田叫出了他的本名,就知道他一定調查過他的背景了。
見葉正雲不領情,他若無其事的將手收回,插在褲袋裡,靠著浴室的牆說:「葉正雲,英文名字為Louis,臺中縣人,在
T大認識黎樹昌三年後,就開始了室友生活。後來到美國哈佛留學,取得碩士學位後回國,巧的是,黎樹昌也是在哈佛留
學。你回國後沒多久,就在一次探望父母后,與雙親決裂,三個多月後,雙親意外車禍死亡。也差不多在這前後,黎樹
昌答應了與謝玫伶訂婚。這些是我查出的具體事情。」
「具體的……那不具體的呢?」他看著織田,但渙散的眼神,又好象並不是在看著他。
「你現在住的房子,我去調查了一下,之前是在黎樹昌的名下,然後才過戶到你名下的。在美國,你們兩人也是同租一
層公寓吧!然後,就很好聯想了,你和他其實是一對戀人,從大學時代就交往了,但我想,你應該是暪著你父母的,回
了臺灣以後,你就向你父母坦白,你父母完全不能接受,所以才和你斷絕親子關係。」葉正雲沒有回話。
織田仍繼續講吓去。
「但很不巧的是,與你這個獨生愛子失去聯絡後,你父母其實也很傷心,終日心神不定,精神恍惚,結果某一天,兩人
同乘機車外出時,就出了車禍,兩個人都死了——這是我從你老家的鄰居那裡問來的——在這前後,黎樹昌又傳出了訂
婚的訊息,與你分手。
親人與愛人同時失去,承受不了打擊的你,就在寒冬的雨夜裡徘徊尋死,倒在K的酒吧後門,讓K救了一命。我猜得對嗎
?」織田挑眉輕笑。
完全正確!葉正雲瞪著眼前這個日本男人,心中的怒氣無法抑制地湧出。
心裡好象出現了冰塊碎裂的聲音,死寂的感情沸沸揚揚燃燒起來,然而,這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憤怒與痛楚。
腦袋根本沒多想,他猛地爬起身來,握起拳頭就往他臉上揮過去!受過訓練的織田輕鬆的就躲過這一拳。
正雲隨即再補上一拳,織田伸手一抓就抓住了他的拳,然後扣住了他的雙腕,用力往下一按。
「夠了吧!」
「你憑什麼!你憑什麼!?」正雲聲嘶力竭的叫喊著。
他不明白,織田為何在知道了他的過去後,卻還要將他帶來這個殘酷的場所。
而又是誰給了他這種權力,讓他可以將自己強硬的推在殘酷的現實前面?自己竭力想掩埋起來的過去,卻在毫不設防的
那一瞬間被血淋淋的攤在眼前。
任何人都無法承受這樣的痛楚的。
來得那麼快,那麼突然,毫無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