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冬畏畏縮縮地站在原地沒動,蘇安再喝一聲:“快去啊!”
“衣服,衣服沒幹!”沈小冬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說道。
蘇安想起昨晚他跌倒在水坑裡的事,蹙緊眉進到臥室,給他翻出一件舊的長羽絨服,以及運動長褲和運動外套。他拿出衣服往沈小冬身上一扔:“快去換吧!”
沈小冬抱了衣服到洗手間換好,再出來時,蘇安又看到一個滑稽的沈小冬,身上衣服沒一件合身的,都大的出奇。他忍不住問沈小冬:“你多大了?”他並不知他的具體年歲,只知道他比他們小上幾歲,具體小几歲他也不是很清楚。
“19。”沈小冬費力的挽著手腕上過長的袖子。
蘇安再次很仔細的從頭到腳打量了沈小冬一番,已經19歲的少年,卻依舊有一張顯得過於稚嫩的16歲少年的臉,以及一看就知是發育不良的16歲少年的身體,真不知是是幸還是不幸。
早上沒吃任何東西,甚至連牙都沒有刷,沈小冬就被蘇安帶到了李易之那裡,依舊是昨天的那副態度,他把人往李易之那裡一扔,就上樓看何嘉越去了。
沈小冬已經沒了昨天的緊張,穿著一身很不合體的衣服坐在一邊拿著本雜誌好奇的翻閱,那是本醫學雜誌,上面有很多世界各地的奇怪病例。
李易之處理完手頭的事情,起身喊沈小冬:“走,我們體檢去!”
沈小冬沉浸在雜誌中的案例中呢,裡面講了一個美國得了尿毒症的病人最後透過換腎重獲新生的故事,不過病人是獲得了新生,但是給他提供腎臟的哥哥卻因為捐出一個腎臟,由於傷口感染,半年後離世。雜誌的醫生編輯評價說,其實這是一個失敗的手術。在腎臟移植的手術中,除了要保證被提供腎臟的病人的安全之外,還要保證提供腎臟的人的安全。在現在的醫學條件下,這樣手術的失敗率一般都被控制在一定範圍內的,但也不能排除意外。
沈小冬有些替那個美國病人的哥哥可惜,但是哥哥希望弟弟活下去的目的達到了,就算他在天國,應該也會開心。但是弟弟呢?沈小冬正憂愁著這個與他無關的事情,對於李易之的呼喊根本就沒有聽到。
李易之踱到少年身邊,發現他正在看的報道,心中一驚,但也沒有馬上搶走少年手上的雜誌,而是等著他繼續看完。一直到他把那篇報道看到,李易之才輕輕地問:“可以走了嗎?”
少年似乎被嚇到,身體顫抖了下,抬頭看到他就站在他身邊,趕緊扔了雜誌,慌張地站起來:“可以!”
兩人到了體檢室裡,李易之先讓沈小冬填份登記表,少年拿了筆和表找了個桌子趴在桌子上認真的填寫起來,體檢室的醫生見李易之親自帶人過來體檢,不禁好奇地問:“那誰啊?”
李易之掃了不遠處正埋頭握筆填表的少年一眼,少年似乎遇到不好寫的地方,抿緊了嘴角。他心裡嘆息了下,回道:“一個朋友。”
醫生見他沒有細說的意思,也就不再追問,也轉頭稍微打量了下少年,穿著一身不合體的寬大衣服,袖子挽著,褲腳也挽著,腳上還穿著室內的毛絨拖鞋,頭上戴著一個紅色棉帽子,帽子很大,遮去了大半臉龐。還是個小小少年的樣子,有那麼稚嫩的可愛。不過這個少年還跟那些在路邊常常碰到的那些初高中生不一樣,沒有那般張揚,有種質樸的感覺。
醫生打量完,衝李易之笑。李易之不知道他笑什麼,也衝他點頭回笑。
“你這朋友怎麼沒去上學?”醫生終於還是問出。
李易之愣了下,他剛知道沈小冬這個人,至於他為什麼沒有上學,他也不知道。所以他搖頭:“我不知道,是朋友的朋友。”
醫生“哦”了聲,終於止住自己的好奇,轉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沈小冬填完表格,把表格交到李易之手中。幼稚但整齊圓潤的字型,一筆一劃,寫得認真。李易之拿著表微微笑了下,往下看。
沈小冬,男,19歲,1994年6月25日生,25那裡被劃黑過,似乎寫了其他的數字後被改掉了,後面是身份證號碼。親屬關係裡,先是寫上了“母親”兩字,又被整齊的斜線劃掉了,寫上了“養母”,沈春華,在離北城很遠的一個小市鎮裡做小生意。後面寫著還有一個姐姐,張曉曉,就在北城的一所學校上大學。這個姐姐似乎是沒有親緣關係的養姐。
終於透過這樣一種最直白的方式瞭解了下眼前這個少年的大致情況,他甚至都沒有19,那是個虛歲,才剛剛成年的少年。李易之微微地嘆氣,沈小冬聽聞,開始緊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