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8部分

“……呃,我在沒有看到那些證據之前當然也是不相信的,你也知道,這種事在國內早年還屬於犯罪的,現在即便放寬那也是大家唾棄的,我怎麼還能再留他在學校呢。”

“那他最後和您說了什麼?”

“我本來一直不好開口,畢竟學校的輿論讓他處在風口浪尖上,那天他就在我辦公室,一句辯解的話也不說,我讓他離開,他點點頭就出去了……對了,你們是朋友,那他的這些事你都沒聽說過?”

我回過神,掩飾著說,“我們很多年沒見了。”

“哦,是這樣。”

我起身告辭,校長卻叫住我,嚴謹的臉上流露出一些同情,“其實,我心裡一直也不好受,就算顧弈他做了這些糊塗事,畢竟在我看來先前也是位盡職盡責的好老師,我知道他妻離子散人盡責罵已經承受不了,可是我讓他離開也是萬不得已……他要是醒了,你幫我跟他說聲對不住吧。”

我定住腳步,回答,“知道了。”

顧弈醒來的時候,在醫院已經是第五天。

那天下午,我匆忙衝進醫院,一路跑到他的病房前,站在門口氣喘吁吁,抬眼望去,他正安靜的坐在床邊,身上是藍白條紋的病服,陽光傾瀉下來,臉色特別蒼白。聽到門口處的響動,他被驚動,遲疑著,抬頭看我,眼中盡是冷漠。

忽然,他抓緊被子驚恐的縮在角落,大聲呵斥,“走……走……”

我驚訝萬分,慢慢走向他,“顧弈……”

“是你害的……全部是你害的!”他惡狠狠的盯著我,“滾!”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他近乎歇斯底里的憤怒,一時間手足無措。

醫生後來告訴我,病人可能患了比較嚴重的心理疾病,必須要找精神科的醫生治療。

我透著玻璃,看著顧弈乖乖的坐在椅子上配合醫生,他偶爾也會笑,很是坦然,不像以往那樣連一個笑容都極是內斂和隱忍。醫生叫他看書,他就低下頭看著,醫生問他問題,他也認認真真仰頭作思考狀……然後,醫生突然指了指站在外面的我。

他順著醫生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本略微呆滯的眼神看到我的那一刻卻突然憤怒了,近乎狂躁的撕掉桌上所有的東西,直接拿起一個水杯砸向我,水杯落在我面前的玻璃窗上,接著粉碎,窗上是不斷流下的水漬,我就這樣站著,看不清他的臉。

馮醫生是精神科的專家,他將所以的症狀和分析放在我面前,“病人是重度精神分裂,這種疾病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最後的強烈刺激不過是將這種病由輕度迅速轉為嚴重而已……”

“不是一天兩天?”我自言自語,“你的意思是,是從很早就開始了?”

馮醫生點點頭,抬頭看了看我,“患者只要一見到你就很容易憤怒,情緒不穩定,季先生,你是否以前給過他很大壓力……”

我沒有回答,馮醫生銳利的眼神似乎將我已經一眼看透,終於點頭,“……我曾經威脅過他。”

他點頭,“那就是了,患者現在神智不很清醒,或者說是已經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他只是憑著以往的記憶將你曾經不好的一面和最終他所承受的聯絡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

“換句話說,他潛意識裡已經認定你就是害他變成這樣的兇手,他所遭受到非議和失去全部都是因你而起。”

我苦笑著,“所以,他現在會恨我到骨子裡。”

“對待精神分裂的病人千萬不能急,有時候就得順著他的性子慢慢來,心理和藥物的治療是要同時進行的。”

馮醫生的話我當然明白,事到如今我不會丟下他不管,他恨我也無妨,那我就慢慢等他醒過來,如果有一天他的病好了,如果不願繼續見到我,那麼我就離開。

在病房外,我看到顧弈正專心致志的看著一本畫冊,像個孩子一般露出微笑,坐在床邊一頁一頁的翻過。直到,我慢慢站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光線。

他緊緊抱著畫冊,防備似的瞪著我,突然站起來想躲我遠遠的。我溫和的問他,顧弈,季晨中這三個字,你還記得嗎?

他的動作有一刻的定格,手指握著畫冊的邊緣,有微微的顫抖,瞳孔裡說不清是恨還是在回想。

我站在那裡耐心的等待他的回答,就算不能回答也沒關係,我可以慢慢等。即便,他永遠不會醒過來。

我帶他回到了我們最原本的地方,一間簡單的房子,從當初到現在,從一次的放棄到再一次的放棄,兜兜轉轉,原來一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