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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花花皺眉,拉住我的衣服執著地扯啊扯。

“鋮鋮……”我扭頭呼救。

後者給予我祝福的微笑:“保重。”

操,你個沒良心的!

拗不過花花,也為了防止走光,我只好悻悻地投入籃球大軍,要知道我念書那會兒一千米就沒及過格!

事實證明,白開水放上一百年也變不成陳年女兒紅。大金子和花花沒技術,但有蠻力啊,小瘋子體力差點兒,架不住人家有頭腦有技術,我可倒好,純粹一三無產品,於是在場上就是來來回回練習往返跑,偶爾有球砸過來,我便靈巧閃過,弄得容愷哈哈樂,說馮一路你他媽是打籃球還是玩躲避球啊!最鬱悶的當屬我所在的隊伍,紛紛指責我是臥底,說這哪是五打五,分明是四打六!

群眾的忍耐是有限的,於是半小時後,我被成功遣送回觀眾席。

還是花花送我下場的,沉靜的眼睛裡滿是鄙視。

之後花花再沒找我打籃球,他自己倒是玩得不亦樂乎,彷彿真愛上了這項運動,只要一放風,就粘在球場下不來了。我省了心,再不用費勁巴拉的去搜尋,生怕他晃盪到哪個陰暗角落又生事。

天越來越涼,獄裡統一換上了秋冬囚服。

郊外風大,囚服一吹就透,所以我又在裡面穿了兩層秋衣,每到放風時候,就像地主老財似的兩手插袖子裡,尋個背風的地兒,和這個聊聊天,和那個說說話。

我挺喜歡和周鋮這人說話,不光是因為花花的事兒。首先,他的思路很正常,不會像小瘋子那樣前一秒還拜金主義呢後一秒就跳到狹義相對論;其次,他不跟你拐著彎兒說話,有一說一,談到不想說的,就微笑,隨你怎麼問,他就是不說,卻也不會編個瞎話兒蒙你;第三,就是和周鋮談話讓我特有成就感。有好幾件事兒,周鋮的結束語都是我這話就跟你一人說過,麻煩保密。

我這輩子還沒讓人這麼看得起過。這是真話。

這些事兒裡還包括一件我從入獄就特好奇而遲遲沒尋到答案的,那就是周鋮到底過失殺了什麼人才進來的。摸著良心講,我是橫看豎看沒瞧出來這人身上有一丁點兒殺人犯的氣度。但聽周鋮講完,我覺著又能理解了。說白了其實挺簡單個事兒,他跟一人好了,那人有暴力傾向,他想分手,沒分成,那人無所不用其極的折騰,後來他準備跳樓,那個人跑過來和他一頓糾纏,結果摔下去的是對方。箇中詳細他沒講,我也就沒問,但聯想大金子媳婦兒來那兩天他的反常,我覺著這故事可信,所以我就信了。

我見過不少這樣的人,平時瞧著溫溫和和,可真要發起狠來,比誰都豁得出去。

後來找個不經意的當口我問了一嘴他和那人一起的時候在上還是在下,周鋮沒矯情,直接說在下,然後微笑著補了句,好奇害死貓。我說我屬兔!

有時候我也和王八蛋聊天,但都挑沒其他管教在場的時候,很低調。我知道了王八蛋和我同齡,爹媽都是普通的國企職工,唸完警校畢業就分這裡來了,至今沒有升遷的希望。談過六個物件兒,最近一個因為女的要先買房再結婚而且房產證必須寫女方父母的名字而分道揚鑣。

進來五百多天,我的心態一直在變,十七號乃至全監獄的其他人應該都一樣,剛進來的煩躁,進來幾年的麻木,快出獄的興奮和蠢蠢欲動。

唯獨俞輕舟,沒有。

N年如一日,我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特早,十一月中旬,就飄飄揚揚下來了,早晨上工的時候地上薄薄一層,不注意還以為是霜。那之後沒兩天,老頭兒來了。管教喊馮一路有人探監時,我還以為耳朵出現了幻覺。

不過終究是爺倆兒,一年的空白完全沒對我們造成影響。我看他比去年精神不少,遂瞬間就恢復了頑劣本性:“難為你還記著我。”

老頭兒白我一眼,沒稀得罵我,自顧自道:“入冬了,給你拿兩件兒保暖內衣,本來還想買棉鞋的,你姑說這裡面不讓,都得穿統一發的?”

姑,你得是有多恨我啊,不就小時候欺負欺負你兒子麼!

“嗯嗯。”監獄是發鞋,不過要在裡面多穿四雙襪子。

“在裡面沒鬧事吧,一定要規規矩矩接受改造……”

“出來也好重新做人,爸,你能有點兒新鮮的不?”

“我聽說……”老頭兒忽然神神秘秘湊近話筒,小聲兒道,“裡面有挺多男的和男的……你沒給我亂搞吧?”

我無力扶額:“您老人家哪個棋友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