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2部分

但即便我的腦袋快讓十萬個為什麼弄炸了,嘴巴還是問不出,因為我沒立場,更不知從何問起。

“那倆人誰啊?你以前的朋友?”

有我這種思前想後顧慮的,自然就有小瘋子那種不管不顧百無禁忌的,管你什麼情緒立場統統都是浮雲,我忽然有點兒佩服他。

過了幾秒,周鋮才嗯了一聲。

他沒什麼表情,但我就是覺得他心情不好。

“你都認識的什麼破人啊!還有那個什麼大鵬,當年怎麼虐待你的,性虐待?你怎麼找了個變態啊!”

我撲倒在收銀臺上,有吐血的衝動,要不是小瘋子終於打住,我都恨不得去捂他的嘴。這貨大腦皮層管理人情世故的那個區肯定是荒地,壓根兒沒半點開發!

周鋮靜靜看過來,我屏住呼吸,祈禱他的從容淡定可以突破我的想象峰值。

終於,周鋮的嘴唇動了,一個字,低而舒緩的聲音,卻莫名透出出冷冽:“滾。”

第 72 章

小瘋子愣在那兒;臉上並沒有什麼激烈的表情,只是呆愣著,茫然,而又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我比小瘋子還要不可置信;如果現在有一面鏡子對著我;那裡面一定會是個瞪大眼睛張開嘴的傻逼;如果這個鏡子能無限放大;那一定還可以在這個傻逼的瞳孔裡看見一隻男版美杜莎。

周鋮就這麼毫無預警的變身了;我想唐三藏面對忽然從老農變成妖怪的白骨精時都未必有我和小瘋子當下這種心情;認識十餘載,這個人忽然就變成了截然陌生的,而且不需要多麼複雜的招式,只一個表情,一個眼神,一個字,便從頭到腳甚至每一根頭髮絲兒都透著陌生。

計算器被砸到地上的刺耳聲響把我的神經拉回了現實,只見原本在小瘋子手邊的可憐傢伙已經四分五裂,殘骸東一塊,西一塊,靜靜躺在大堂中間。

“馮一路你讓開。”小瘋子的聲音壓得很低,像一頭馬上要衝出柵欄跟角鬥士撕咬的猛獸。

我從來沒像此刻這麼慶幸過自己選了對的時間對的地點做對的事,比如一個硝煙瀰漫的冬日下午,坐在收銀臺和小瘋子對賬,並恰好擋住了他出去的路。

“不。”我斬釘截鐵,接著放緩語氣勸道,“周鋮抽風,咱不跟他一般見識,更不能跟他一起抽風對不?”

小瘋子看著我,嘴角忽然笑了下:“我不抽風。”

我信,這是直接要發瘋了。

這時候偏袒哪頭兒都是死路一條,我只能各打五十大板的和稀泥:“你明知道他心情不好,還非挑這個時候說那些,俗話怎麼講來著,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當然了,他罵人也是不對,氣頭上嘛,哪有說話中聽……”

沒等我說完,小瘋子忽然手腳並用,像橫穿馬路翻護欄似的直接爬著翻出了收銀臺!

姿勢不好看,但態度很堅決。

我連忙起身,想趕在他撲向周鋮之前攔住,卻不想他根本沒看周鋮,而是猛然一腳把大門踹開,然後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消失於茫茫雪色。

冷風呼呼的灌進來,變了型的門怎麼都關不上,隨著風啪嗒啪嗒的叩打門框。

風太硬,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腳步聲由遠及近,是花花,面對少了一個人的大堂,看看周鋮,又看看我,滿臉問號。

嘆口氣,我說:“周鋮和小瘋子吵架了。”不光是為了給花花解惑,也是為了讓這個安靜的空間裡來那麼點兒聲音,再這麼寂靜下去,真要死人了。

花花走過來,在手機上寫字:很嚴重?

我發現花花的低存在感讓我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其實他很敏銳,比我們這些能說會道的敏銳得多。

嚴重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周鋮讓小瘋子滾,小瘋子就滾了。”

花花的眉頭皺起來,思索片刻,在手機裡翻出小瘋子的電話撥過去。

很快,收銀臺裡傳出我從來沒聽過的歌曲,像是民謠一類。

我不知道小瘋子什麼時候換的手機鈴,可能最近,也可能很早,我忽然發現他的手機其實很少響。

花花掛上電話,眉頭皺得更深了:我出去找他。

“我跟你一起去。”

——放任小瘋子在情緒不穩狀態下獨自出門的危險係數不需要論證,想想上回他讓車刮的那樣兒就足夠了。

我和花花去找各自的外衣,很快整裝完畢,出門前,我不放心地看了周鋮一眼:“哎,你不會也跟著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