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陽慌張地搶回來:“別看!”
“還想去讀嗎?我現在就可以送你去。”季元熙脫口而出,可隨即一想,立刻反悔,“不行,讀什麼讀,我說過,你必須隨叫隨到的。”
衛子陽橫了他一眼:“讀個屁,我不是那塊料。”
他話雖這麼說,可還是小心翼翼地把通知書放在了旁邊,生怕折壞了似的。季元熙默默地看在眼裡,心裡明白,這是他曾經的夢,如今依舊珍惜著,可已經成為他一生的痛。他就像早春生機勃勃的一根嫩枝,正在努力生長抽芽,卻突然被硬生生折下,從此斷了生機。
但在他臉上,從未見過自憐自艾的表情,不管在什麼情況下,嘴角都努力地上揚,頑強地讓人心疼。
“你整理好了,我就讓人把櫃子搬進來。”季元熙說。
當江海指揮人把最後一個破傢俱搬出房間,這間屋子完完全全是個簇新的小窩了。
裡裡外外又整理了一番,一個下午就這麼過去了。
季元熙當然不會有呆在這間破屋子過夜的打算,天微暗就催促衛子陽回去。
一路上,向來話多的衛子陽少有地安靜著,氣氛有那麼點尷尬。
季元熙挑起他的下巴:“小乖乖,傻了?”
“我在想,便宜林祥了,把家裡弄得那麼漂亮我又不住,等他哪天回去了,一定以為家裡出了田螺姑娘。”
季元熙嗤笑:“這就漂亮了,那我的房子算什麼?”
“所以你的那些只能叫房子,而我那個叫家。”衛子陽鄭重道。
季元熙被他說得一愣,偏著頭認真地想了一會,嚴肅道:“現在我住的地方也是家。”他望著衛子陽,眼眸深邃,重複確認道,“對,就是家。”
好像身上有吸引力似的,季元熙自然而然地靠了過來,吸附上了他的唇,細緻地親吻著,品嚐著他唇齒間的美味。他的唇上像抹了毒一樣,越吻越上癮,一旦沾上,甩都甩不掉。
就在季元熙想進一步動作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一看,表情立刻有了微妙的變化,坐正了身子,接通電話:“喂?”
對方在說著什麼,季元熙沉默地聽著,他用眼角瞥了衛子陽一眼,衛子陽把頭轉向窗外。
大部分時間都是對方在說,季元熙在聽,偶爾才回應幾句,掛上電話,氣氛一下子沉重許多。
“誰的電話啊?”為了調節氣氛,衛子陽輕鬆地說道。
“公司裡的。”季元熙隨口道。
真他媽扯談!
在他拿起電話的剎那,衛子陽已瞟了一眼,只那一眼就看清了電話上顯示的人名:謝少青。
他睜眼說瞎話能不能婉轉一點?
看他一臉凝重又有點悲傷的樣子,每次和謝少青有接觸後,他都是這副半死不活,警惕性降低的模樣,可見那人對他的影響有多大。
衛子陽止不住冷笑,這變化未免來得太快。
沒有了戲鬧的心思,季元熙和衛子陽兩廂沉默,一路無語地回到金水港。
回到家裡,季元熙讓衛子陽一個人先吃了晚飯,衛子陽雖然覺得古怪,可也沒有多說什麼。
吃完飯,也沒有像平時那樣由著他玩樂,而是直接讓他回房休息。
“那麼早?”衛子陽皺著眉。
季元熙眼神似有隱瞞,久久才道:“明天我要出國一次,大約幾天後回來,你安心在家。”
“那麼突然?”衛子陽驚道,心底又盤算開了。他這次出國是幹什麼?是去幹不法勾當嗎?頭狼知道嗎?怎麼之前完全沒有聽他說起過,一下子要出境呢?跟謝少青那個電話有關嗎?
一連串問號在他腦中浮現,更有一種莫名煩躁的情緒纏繞著他,那是一種無法掌控,一切都遊離在外的不安,他要做什麼事,見什麼人,完全不知道。
“是急了點。”季元熙說,“不過也就兩三天的功夫,很快的。”
不行!他一定是有什麼秘密!出了國境,頭狼那邊就掌控不到了,自己這邊必須跟進,不能讓他一個人離開。
衛子陽裝出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什麼很快的?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度日如年?而且你嘴上說兩三天,誰知道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真的不會耽擱太久的。”
“下午還偷偷幫我弄房子哄我開心,這一轉身就巴不得遠離我,你這變得還真快。”
季元熙默然無語,表情異常沉重,連帶著房間裡的氣壓都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