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食一次次撒出去,池下的紅鯉聚了很多。
“闕公子真是自在。”
闕九湛抬頭看他們一眼,面容清瘦沉穩,目光精湛銳利,不見那夜的失控,身子動也沒動,顯然沒有迎客的打算。
“王爺,小心地上有水。”琉璃小心攙扶著。
旁邊巨大的水車一次次地將抽上來的水澆在水榭頂上,水流散落四處,所以這處水榭非常陰涼,裡面的石凳石桌上甚至都泛著一層淡淡的水汽。
“你怎麼過來了?”
琉璃看了一眼石凳,不敢扶著容槿坐,吩咐人重新搬椅子過來,“別忙活了,琉璃,咱一會就走。”
“西陵那邊出事了?”闕九湛見容槿沒回答,隨意地追問了一句。
“西陵對大寧出兵了。”容槿來就是要告訴他這件事,他想闕九湛應該也想知道。
“果然……”闕九湛低喃了一句,表情並無意外,“抱歉,讓你們失望了,你看,就像你說的,想成為籌碼也要有資格,顯然我沒有。”
闕九湛一直在笑,可容槿覺得他臉上漸漸地好像籠了一層水汽,也可能這裡太陰涼了造成的錯覺,容槿想了一下,問道:“你要不要見見那兩個孩子?”
闕九湛臉上的笑容止住,目光投向下面的水池,“沒什麼好見的,你想要送你好了。”他看看容槿高高聳起的肚子,這也是一個會生孩子的妖孽之身,怪不得當初一眼能看出自己有孕在身。
容槿皺眉,“她們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
闕九湛道:“那不是我想要的。”也許曾經有期盼,現在沒有了。
容槿無話可說,也沒心思勸解他,“我們走吧,琉璃。”
“王爺,茶都泡好了,不多留一會了?”明然跟隨闕九湛多年,不是不懂事的人,那一晚,闕九湛能順利生產,她清楚容槿幫了很大的忙。
“水榭裡太涼,闕公子剛生產,還是不要讓他在那裡多待,傷身子。”
“容槿,容槿,我該說你是心性良善呢,還是說你是個爛好人?”闕九湛遠遠聽到容槿這句話,他猛力敲打著腿,低低笑出聲,這樣一個人,把孩子交給他,應該可以安心吧。
明然將端來的茶水扔到桌子上,疾步上前拉住闕九湛的手臂,“少爺,你別這樣,你只是身子虛,過兩天就好了。”
“會好的?”闕九湛雙手搭在腿上,從他醒來後,這雙腿就沒有知覺了,“也許吧,也許會好的,明然,我還沒見安陽呢。”
“少爺,等你好了,我們就能去見公主了。他們不是說公主也在盛京嗎,很近的。”
*
晚飯是全家人一起吃的,景止和行止有些天沒見南宮靜深了,爭和他說書房裡的趣事,這些日子南宮靜深都是半夜過來,兩個小傢伙已經睡了,他上早朝的時候,兩個小傢伙還在睡夢裡。
“父皇,你不知道那個小侯爺膽子有多小,我們就放了一隻死蛐蛐在他書本里,他就嚇得哇哇大哭,比兩個妹妹哭得還厲害。”說起這事,行止覺得還很得意。
容槿想說教兩句,南宮靜深搶先把話接了過去,問道:“那莫師傅怎麼說?”
景止扁扁嘴,垮下小胖臉:“莫師傅讓我們三個人坐一起,還讓我和弟弟把那個小侯爺哄到笑出來為止,要不然每人罰寫十張大字。”
見他們吃癟,容槿不厚道抿嘴笑,夾了兩筷子青菜給他們。
南宮靜深耐心問:“那最後那個小侯爺笑了嗎?”
行止嘆了好大一口氣,說道:“能不笑嗎?我和哥哥用盡所有方法,就差脫光衣服給他跳舞看了。”
南宮靜深拍拍他們的頭,“好好和他們相處,多給些恩惠也無妨,以後有用得著的時候。”那裡都是些王公子弟,以後繼承了爵位,也會是有實權的人物,朝堂上的事情瞬息萬變,但年少時的情誼,總有人會多顧念一些。
容槿不想讓孩子過早接觸到這些權謀算計,但處在這樣的位置上又避不開,所以他現在看開了,在南宮靜深給孩子講這些的時候,並不阻止,有時候他也會適時地給孩子傳授一些,正確適當的引導,儘量讓孩子們的行為不會出現太大的偏差,孩子們強大了,可以站上更高的地方,總比受人欺凌好得多。
兩個孩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是很明白,但都牢牢記在心裡了。
“真乖,父皇聽莫師傅說最近背書也很快,上次馬場上看中的兩匹小馬駒是你們的了,改天父皇給你們找兩個騎射師父。”
兩個孩子歡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