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晃了晃手上的刀,“你不是想死麼?”
紀子軒到處亂跑,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語調銷魂,“救命啊————”
陳帆步步逼近,一頭黑線,“你想死還叫什麼救命?”
紀子軒繼續叫,“救命啊——”
陳帆把刀比在他脖子幾厘米處,“還想死麼?”
紀子軒淚奔,“不……想。”
“到底是想還是不想!!”
“……不想!!!!”
陳帆滿意的把刀放回展廷手上,“饒你一死。”
紀子軒抱拳,“感謝英雄刀下留人。”
陳帆看他那蔫兒吧唧的樣子很不爽,“你幹嘛沒事兒想死?”
紀子軒繼續淚奔,“我是個窩囊廢。”
陳帆暴走,義憤填膺的吼,“誰說的!我跟他打一架去!”
紀子軒淚眼朦朧的看著陳帆嚶嚶嚶嚶,“你十分鐘前說的。”
“…………”陳帆嘴角一抽搐,“我說的?”
其他三人一齊默契的點頭,“你說了。”
紀子軒抽噎不已,乾脆屁股在地上蹭蹭,背過身去。
49宋予揚把祁軒送走了。
一個人回到家裡,下意識不拿出鑰匙,只是用手敲門,“小軒小軒”的叫了幾聲。
沒人應聲。
才想起來,對方已經離開了。
宋予揚拿出鑰匙開門,轉動幾下把門關上,坐在沙發上,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慢慢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在沙發上躺了多久,聽到個開門聲,宋予揚幾乎飛奔似的跑到門口把門開啟,“紀子軒。”
站在門口的人愣了愣,“呃,我是來抄電錶的。”
宋予揚往後退了退,目光一暗,笑得蒼白,眼睛半天才找回焦距,“進來吧。”
他整張臉都是一種可怖的煞白,嘴唇的顏色也很嚇人,像是整個人都脫水了一樣。
沒有刮鬍子,臉上鬍渣一夜之間就長了出來,看上去憔悴得很。
抄電錶的人走了,屋內有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他在客廳裡走著,腳步聲在空蕩蕩的屋裡迴響,他先環視了一圈客廳廚房,確定沒有那個熟悉的在蹦躂著的身影,就走進臥室裡。
臥室裡有幾本書散落在地上,封面都是很Q的那種。
他拿起啦看,眉眼情難自禁的彎起來。
《戀愛教科書》、《手把手教你談戀愛》……
清一色都是這些看上去會讓就人覺得有些好笑的“戀愛輔導書”。
他放下書,有些恍惚,又想起那張臉來,那張熟悉的能清晰記得他每一個表情的臉,笑起來總是兩個酒窩深深,大眼睛眯起來成兩條縫,露著看起來狡猾其實傻乎乎的精光。
紀子軒說過很多次,我不大明白戀愛這玩意兒它是什麼。
所以在相處過程中萬種青澀模樣暴露在他人溫柔視線裡,偏偏愣頭愣腦的呆孩子還要偽裝成猥瑣的怪模樣,玩兒起認真來顯然一副慌亂模樣,一個吻都能讓他手足無措。
他就那樣一直僵硬地坐著,看著手邊那幾本傻氣得不行的書,心臟痛得厲害,然後發呆,好久,好久。
看不出悲喜的表情開始逐漸顯出一抹茫然的脆弱,像一個面具,突然破了一個口。
有什麼情緒快要爆發,再止不住。
宋予揚在地上頹廢的坐了半天,又回到客廳,拿出放在茶几下的DV。
播放一段影片。
首先露出的是紀子軒的腦袋,裝腔作勢的摸著小劉海兒看鏡頭,“今天,要直播給各位看官的是,活殺大魚。”DV裡的紀子軒清了清嗓子,“畫面血腥殘暴,不堪入目,慘不忍睹,十八歲以下兒童請在父母姥姥姥爺的陪同下進行觀看。如蒙上心理創傷,本人將全權不負責。”
宋予揚拿著DV,忍不住笑出聲來,空曠的屋子裡,他的笑聲顯得很突兀。
“宋予揚你快點兒,洗個魚洗半天你是不是還要給它做桑拿啊?”
“來了,你拿個DV幹嘛?”
“記錄下我人生中歷史性的一刻。”
“……這有什麼歷史意義。”
“當然有意義啊,我沒宰過魚,來,拿著拿著,你拿著DV,我來宰魚。”
“姿勢是這樣麼?”
“你當廣播體操啊,殺魚還要擺姿勢。”
“你這樣拿刀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