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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陸子民收回目光,緊張地坐著,悄悄在牛仔褲上拭去手心上的虛汗。

「怎麼不開來喝?」

翟得健端出兩盤下酒菜放在桌上,又到廚房拿了兩付碗筷,使用開瓶器開啟啤酒,將澄黃的氣泡液體倒入透明的玻璃杯中。

「吃吧。」

「我那天……」陸子民話沒來得及說完,就被翟得健打斷。

「別提了,是我反應過度,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去做檢驗,代表你很小心,高興的應該是我才對,這樣我也不用擔心有任何意外。」夾起剛炒好的醬爆熗烏賊,嗯,好吃,又嫩又入味,翟得健催促他。「你吃吃看。」

陸子民雖不想吃,但還是勉強用筷子夾起送入口中,他今天來是來道歉的,不是來人家家裡吃東西的。

「好吃!」入口之後,他不由得脫口讚美。

「這醬料是我特製的。」翟得健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你是廚師?」陸子民猜測。

「嗯,我工作的地方離你公司不遠。」翟得健遞出名片。

望著名片上印的店名和住址,難怪兩人會遇上,翟得健工作的地方就是他相同事常去眾會的啤酒屋。

「真巧。」陸子民澀澀地說。

「世界真小。」翟得健也同意。

簡短几句交談,客廳氣氛陷入寂然,間或響起舉筷、倒酒的聲音。

「說話啊。」翟得健再夾一口菜送入口中,打算等一下將冰箱兩天前滷好的牛腱拿出來招待,免得食物過期丟棄可惜。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我不太擅長和人聊天。」陸子民視線無焦距地膠著在地板。

他也知道自己是很悶的人,對方若沒主動提起話題,他根本不曉得要說什麼,於是他的寡言成為同事眼中的老實人。

「別駝背。」翟得健忍不住用力地拍向那不順眼的背。「一個大男人這樣難看死了,一點自信也沒有。」

「習慣了。」陸子民侷促地笑了下,挺起胸。

這句話說完,兩人又陷入沉默。翟得健看著陸子民,陸子民繼續不知所措地看著地板,兩人久久都沒有人主動說話。

察覺對方似乎也安靜下來,陸子民不由得將視線從地板移開,兩人目光乍然相對,陸子民連忙尷尬地移了回來。

就這樣一來一回,兩人都沒有出聲,目光巧妙的移動間,氣氛莫名地緊繃了,變得沉滯而曖昧,那晚的回憶怎麼可能就這樣消失!?

「我是Gay。」低沉的嗓音隱隱帶著慾念和暗示。

「我本來想打電話給你就好。」陸子民避開,沒有正面回答。

「打電話給我?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

「……維修單上。」

那麼今天的相遇就不是巧合了,天意的任性巧合就已經夠驚人了,更何況是人為的有心。

人很奇妙,當心中在意某一個人時,你便會發現他時常出現在你的生活中,逃不掉,躲不過。

該怪緣分的錯?

「要道歉打個電話來就行,沒必要跑這一趟。」那麼這趟特意來訪,又是如何?他可不想短短兩年就失戀四次,太黯然了。

見面道歉的講法是好聽,說穿了不過是障眼法罷了。事實上真相是什麼?陸子民知道,而他相信翟得健也清楚。

自己的想望早就被識破了。

他想見他,想要他。

「我、我先走了。謝謝你今天的招待……」陸子民起身,感到無地自容。

倏地腳踝處多了一支手,分不清是驚嚇還是歡喜,陸子民腳沒有移開,心跳陡地加快,或者他也期待著翟得健主動做些什麼?

翟得健仍舊坐著,目光直直地盯著他。

「真的這樣就要走了?」

當然不!

「想到那天,你這裡就硬了吧?」

手握緊了又松,是的,陸子民無法欺騙自己,全身的細胞雀躍地活動,被握住的腿部肌肉用力繃緊。

那天夜晚看不清楚的臉,居高臨下的他,可以將翟得健陽剛的輪廓看得非常清楚,沒有染過的黑色頭髮已經比兩個月前長一些了,講話間有時會滑落遮住眼睛。

喉嚨好乾,全身的熱度逐漸升高,冀望地盯著那緩緩在腿部移動的手,但是那骨節分明的手卻始終沒有再進一步。

心裡掙扎著,他是不是該走?這時候再不走……當五指終於隔著布料覆住他雄性的性徵時,陸子民倒抽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