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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啪嚓”司務長又給了他一個嘴巴:“你胡咧咧什麼?”

指導員手指著陸文虎,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擰身抬腿就走。身後的門,被他摔得山響。

這時,幾個膽大的老兵,和尾隨而至的方寶勝,協同司務長已搶下了菜刀。

可是,他們掰不開陸文虎腰上,我死死扣在一起的雙手!

“小兵啊,鬆手!”“喬暉,鬆開吧!沒事了!”“……”

“哎呀!受傷了!”不知是誰驚喊。

而受傷的人,是我——

在陸文虎掰我手的時候,菜刀不小心片掉了左手背上的一塊皮。雖然只有硬幣大小,卻已經碰到了手筋。所幸沒什麼大礙,很快就好了。但卻耽誤了以後訓練,將我的人生再次改寫。

直到此刻,我尚不知這個陸班長陸文虎,指導員和司務長口中的“大虎”是何許人也!在這之前,我從來沒見過他。

此次,令我後怕到做惡夢的事件中,首次見識了此人嗜人啖肉的野性!他就像一個瘟神,讓人避之唯恐不及!

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以後的許多日子裡,我與這樣一個人之間,竟然存在著一段難避難逃難續難了的不解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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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陸班長的實名。很多人叫他大虎。

卷一 第六章 驚心夢寐(下)

我後怕極了!腦海中總是回想著陸文虎那張憤怒的臉,和他舉起的那把鋒利無比的菜刀。以至於在方寶勝扶我去衛生隊包紮的路上,一直瑟瑟發抖。

方寶勝言辭訥訥。他只會說:“別怕了!沒事了!”而他也是後怕不已。

手背上本就除了皮沒什麼肉,在軍醫清理兀自汩汩流出的血時,我看到了刷白的骨頭!幸好軍醫說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只是稍稍碰到了關聯無名指的筋,養幾天就會好了。當然,受傷的理由是被菜刀碰了一下,至於怎麼碰的,軍醫沒問,我們也沒說。

指頭上打了小小的夾板固定,拿了藥後,方寶勝並沒有送我回連隊,而是又把我帶回了炊事班。

司務長本就鼻青臉腫的一張臉陰沉著坐在炊事班宿舍裡。見我進門,他迎上來詢問我的傷情,得知我沒什麼大礙後,滿含歉意地再三叮囑我不要把今晚的事說出去,那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是削土豆皮時不小心傷到的……

陸文虎的情緒已經穩定,頭朝裡側躺在床上,自始至終沒見他回身,想是已經睡著了。

其他老兵分坐在燈下,一個個象霜打的茄子,不言不語,憂心忡忡——他們知道,無論如何連長的那一頓臭罵是在所難免了!

“委屈你了!小兵。”方寶勝送我回去的時候,司務長送出了門口,並歉意地說。

削個土豆皮都能把手傷成這樣?回去後,大家一定會笑我無用。如果耽誤了訓練,新兵連的那些主官們會怎麼看我?會不會把我當成反面教材來教育大家?

即便如此,我也決不會讓這件事的真實面目首先從我嘴裡說出去。此事於我而言,足以破天!天知道這事兒若捅大了,會對多少人造成無法彌補的影響。而且,陸文虎其人,實在是讓我懼怕到膽寒。以後的日子,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回到宿舍,班長已知道了我受傷的訊息。雖然他沒說什麼,但他的眼神告訴我,他並不相信方寶勝說出的謊言。

戰友們呼啦啦圍過來問這問那,指頭上的夾板,使他們以為我受了什麼了不起的傷。只有趙凱坐在一邊,遠遠地望著。

高強聽說我受傷,也過來看我,還特地去服務社買了兩瓶罐頭,著實讓我感動了一回。

晚點名後,方寶勝叫住了我。站在操場邊昏黃的路燈下,他或許想說點什麼安慰或者感謝我。但他什麼都沒有說。也或許他就是想和我一起站一會兒。

“這幾天你不用來飯堂吃飯了,我給你做病號飯,到時候給你送下來吃。”頭遍熄燈號已吹響,方寶勝邊走邊回頭說。

憨厚又木訥的方寶勝啊!

再回宿舍,大家已經開始洗漱就寢。而讓我驚訝的是,在我床前,不知是誰為我打好了洗腳水!

部隊裡,這種待遇只有班長才可以享受得到。這,讓我受寵若驚的同時又很是汗顏!我何德何能竟敢與班長比肩?

如果此刻,班長說些“你手傷了打水不方便”諸如此類的話,我想我會感激著接受這不知是誰善意的幫助。然而,班長連看都沒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