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天生吃不胖。”一句話打發我,然後拉開車門坐進來,我萬萬沒想到沒一分鐘,他又開始覬覦我手邊的那隻裝披薩的盒子。突然間,我覺得他有些孩子氣,一想到原來飢餓也可以改變一個人一貫的習性,不禁啞然失笑。我配合地開啟盒子,遞給他:“麻煩你把我的份也吃了。”
“求之不得。”高興地接過去,眼中流露出一絲狡黠,我從來不知道伊森霍也能這樣容易滿足。他取出一塊大的,對準邊緣一口咬下去,立即讚道,“這披薩還算地道,我只在佛羅倫薩吃到過這種口味。”
我輕笑,開足引擎踩下油門勻速前進:“明天我讓湯米把這家披薩店的地址給你。”
車內只剩下悅耳的咀嚼聲,我想並沒有很多人有機會看伊森霍在車廂內表演毫無節制的大塊朵頤。
他突然側過頭問我:“要不要來一塊?”
“我在開車。”搖頭笑笑,表示拒絕,“回去吃。”
就在這時,鼻端浮起一股誘惑的食物香,像還有……新鮮的乳酪和橄欖。這塊披薩距離我只有兩公分,我只須微微前傾便能順利咬到,但我卻足足猶豫了五秒鐘。
“怎麼,餓過頭了?”他沒有收回手,語氣也好似不在意,這讓我明顯感覺是自己不夠大方。前方有一個紅燈,車子停下來。
心裡覺得有點古怪,但不想太放不開,於是還是低頭咬了下去……厚厚的乳酪在唇齒間滑動,在輕度的撕扯中拉出一條柔軟綿長的線,鬆口時已有一半沾到了他的手指,等收回被我咬過的披薩時,他居然伸出舌頭舔了舔食指和手背,像只舔舐血液的獵豹。
然後,他猛地抬起眼與我平視,我的心不由驚了一驚,那眼神太大膽了,幾乎有些挑釁的味道,我們就這樣對視了一會兒,誰都沒有動,直到跟在我們後頭的司機不耐煩地按車喇叭催促,我才輕咳一聲,重新踩下油門──綠燈已經亮起,我竟然渾然未覺。他也及時收回了目光,就那樣若無其事地吃完了那塊披薩。
在不知不覺中,我已將車速提升了四十碼左右,臉上有些躁熱未退,呵,老實說,我的臉皮本不會這麼薄,到如今也真的沒有多少事能讓我再次血氣湧上頭,出現遏制不住情緒的情況也只剩無法自控的少數幾件事,這霍昀森倒有這本事三番四次在我平靜時不斷往湖裡亂投石。
他剛才的舉止在我眼中無異於意淫,那麼自然率性,好像我就應該坦然接受似的,本能的抗拒都顯得做作不妥,我一方面有些懊惱,一方面也希望自己不要去太過重視他的舉動,特別是那種無意義的舉動。我想他一定用這種方法勾引過不少痴男怨女,我不想成為其中的誰,我只做自己,也不想被誰影響。
回到家,他開車門徑直走進一樓的客廳,並沒有等我從車庫出來,這讓我感覺自在些。待回到房間洗完澡,穿著浴衣準備簡易行裝,動作卻遲緩下來,我知道不能為一杯咖啡一塊披薩而改變什麼,但我需要再……想想清楚。在椅子上坐下來用手覆住額,我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麼,我只是不想太高估自己。
時至今日,對霍昀森的挑逗我應該早已免疫,之所以認為現在的我能夠百毒不侵,完全是出於定認我同他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發展,畢竟我原本是個謹守原則並爭取永久不出狀況的人。
可就好像是一顆萬眾追捧的星星被送到自己面前,無論怎麼剋制疏遠,對方還是萬般討好、明示暗示,有多少人可以無視這樣的特殊待遇而繼續無動於衷?是人,就容易被耀眼的東西吸引,無論心底有多麼顧忌和遲疑。
接下來的數十小時相安無事,甚至連眼神的交流都恢復平淡,我希望前一天的曖昧只是我的錯覺。
還是到了華盛頓,這裡的文化娛樂事業相當發達,我本來有意在這邊投資分公司,也許莫德賽案會是風行進軍華盛頓的良好契機。
會議分三個時段進行,設計院對這次合作予以高度重視,列席代表是以查理.莫頓為核心的超強設計師陣營,他們的問題很犀利,但句句問在點子上,伊森和詹姆斯都得體而從容地一一作答。
我想,整個程序都算相當圓滿,會後,性情一向冷漠的莫頓竟然破天荒地對我們一行四人表示邀請,希望我們和他去市內的一家特色酒吧培養一下合作默契,我們當然沒有理由反對。
當我們浩浩蕩蕩走進一家歐式酒吧時,詹姆斯笑道:“我一度以為來華盛頓只能去肯尼迪中心的實驗劇院,我曾被初戀女友拉去表演藝術圖書館坐了整整三天,那之後,我感覺我們的緣份盡了。”
所有人哈哈大笑,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