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爭的結果就是,他直接將我轉移到了臥室裡繼續逼供。
指標翻過午夜的時候,耗光了彼此體力的罪魁禍首開啟電視機,點了一根菸,軟軟地靠在枕頭上心不在焉地看著,濃重的夜色瀰漫到屋子裡的時候已經被這微光稀釋成了深藍色,冰冷地落在面板上,空氣裡充滿了情慾的狂潮退去之後,若有似無的體味。
我翻了個身,腰椎如同給抽走了一截那麼酥軟,貼緊他依然光著的身體,他習慣性地用手掌揉了揉我的頭髮。
“有一天你會厭倦我吧。”我的聲音被撥出的低沈氣流吹得漫不經心。
“是啊。”他想也沒想,隨口答道,手指在我頭頂的髮旋上畫著圈。
“那到時候要怎麼辦呢,我們?”
“不是我們要怎麼辦,是你要怎麼辦的問題,”他一字一句地糾正著,吐出口煙,繼續波瀾不驚的語調,“到時候我就把你扔掉,讓你蹲我家門口嗷嗷亂叫去。”
“哼,總算找到機會報復回來了?”我撇撇嘴,對他的回答投以嚴肅的鄙視。
似乎我倆徹底從冤家的思維裡跳不出來了,整天不服輸地鬥嘴,猛衝對方軟肋開炮,條件反射地先損了再說──真是從那見鬼的第一印象開始就一輩子都改不過來了,也再沒想過需要改過來。
於是我揚起滿足的笑意,牢牢霸佔著這個揚言要丟掉我的男人的懷抱。
第二天在公司呆到了中午,龍子江冷不丁地閃現在旭升,跟陳旭陽倆人關在辦公室裡鬼鬼祟祟了半個多小時就把合同簽了,出來之後見著我心有餘悸的盯著他,倒當著老陳的面大方地伸出手說,“合作愉快。”
我秉承著大將風度,裝做什麼事沒有似的與他握了手,他補充道到,“這個專案的主管是你了,以後多多指教。”
我臉上一暗,忍不住斜著眼睛瞄了姓陳的一眼,他沒有說話,似乎龍子江不是在故意忽悠我。
“幹嘛又讓我幹這差事?”你嫌我跟人家的接觸還不夠親密是不是?
趕快攆走了姓龍的之後,我轉身便逮著陳旭陽發牢騷。
“我得讓他弄清楚一件事情,”他說著露出老奸巨滑的一抹冷笑,“就算我把你洗乾淨了擺盤子裡端到他面前,偏偏不藏著掖著,他也休想怎麼著!”
我原地反應了半天,問,“你知道了?”
“你以為你可以瞞著我紅杏出牆不成?”他瞪著我,無比囂張地說,“我可不像顧鵬飛那麼木魚腦袋,自己的東西被人盯上了還沒知覺。”
“說實話那天我還真有點動搖了”,我吸了口氣,慢悠悠的展開回擊,“龍老闆年輕有為,還有錢到爆棚,揀哪樣不比你好,我回來幹嘛,你說我要跟他去了龍峰,還犯得著上班找氣受麼……”
話音未落,他一把將我推進了辦公室,死死逼退在一邊的牆上,裸露的素混凝土牆面惹得我整個背部的毛細孔都瑟縮了起來。
“這麼快就沈不住氣了?”我挪了挪肩膀,眼睛彎成了月牙,偷偷慶祝這階段性的勝利。
“小兔崽子,我看是時候拔你幾顆牙了。”咱們的陳老狼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不爽,“老子很負責地告訴你,我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我忍住將要笑場的衝動,十分惡劣地把這出鬧劇進行到底,“你要敢,我回頭就跳槽。”
他的臉繼續板了三秒鍾後,反倒大笑,一伸手別住了門,“中國的地產大老闆多了,市場暴利成這樣,只要不是腦袋有智障的,誰不是在沿海混個七八年就發得一塌糊塗,自己把自己當爺似的,兜裡揣著幾千萬沒地兒扔,那些人換口味就跟換衣服,什麼新鮮的都想玩玩,你就真那麼想送上門去給他們當個實驗品?”
“是,我陳旭陽充其量也就是個中產階級裡混得好點兒的,可要想玩也不是沒這個本事,只要你不是把錢當柴火燒,誰養不起你這口人似的,你要真好那型別的,改天我隨便也能搞幾個投資玩玩,讓你知道什麼叫君子有所不為。”
我絲毫也不打斷他一本正經的教訓,美滋滋地聽著,末了等他說完,不慌不忙地提煉出了他這番講話的中心思想,“陳旭陽,你吃醋了吧。”
“我沒有。”他立刻咬緊牙關,眼珠子劈劈啪啪打出火花。
“有就是有,”我說著狡猾地露出一絲壞笑,“老陳醋酸勁不減當年。”
“說了沒有,”他的臉又逼近了一點,“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明明知道還急了,”我眯著眼睛無動於衷,他的恐嚇顯然已經不如當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