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護士出去後,程七彥臉上的笑意立馬沒了蹤影,他取下口罩,陰沉著一張臉走到病床前,眼神冷冷的看著像是正在熟睡中的譚玉染。
程七彥伸出雙手狠狠的掐住譚玉染的臉龐,“你男人來了,你還敢裝睡!!”
譚玉染吃痛,猛然睜開雙眼,黑眸中都氤氳滿了水霧,勾人心神,趁程七彥失神的時候,他一個翻身起來攬著程七彥的腰,把人壓倒在了病床上。
程七彥環住譚玉染的脖子,兩人的額頭抵在一起,在咫尺之內注視著對方的眼睛,互相傳遞著思念。
無盡的情絲交織在一起,化為了一個纏綿的吻。
自從在一起以來,兩人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都沒有試過分離這麼久的時間,這十天的不相見,倒真醞釀出了一種名為相思的東西。
所以這場假戲的確是益處多多!
是的,假戲,譚玉染和程七彥導演了這場戲,並且主演了這場戲,而觀眾,是除了他們加一家三口以外的所有人。
從事發那晚譚玉染醉醺醺的上車開始,一切都盡在他們的掌握中,被人暗殺是假,中槍受傷更是假,生命垂危就更加是無中生有了,然而卻逼真到了極點,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你瘦了……”譚玉染心疼的摩挲著程七彥的臉龐,“這些天辛苦你了。”
“知道就好。”程七彥拍拍譚玉染那張被自己掐紅的美臉,“你在這裡倒是蠻逍遙的嘛,舒舒服服的躺著,還有漂亮的小護士伺候著,早就樂不思蜀了吧,嗯?”
譚玉染無限委屈的在程七彥的肩窩蹭了蹭,“我哪裡敢啊,這裡能把活人悶熟了,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啊,我強烈要求出去放風!”
程七彥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推開了譚玉染,坐在床邊扯下頭套,“你敢!外面到處都是眼睛,萬一被人發現了,你就等著你哥把你弄死吧。”
譚玉染厚著臉皮過去摟著程七彥,“我開玩笑的啦,我聽護士說你在外面暈倒過,我真的好擔心,我差點就衝出來看你了……”
程七彥斜斜的瞥了他一眼,“你會演戲,難道我就不會?”
“你裝的?”譚玉染上下打量著程七彥,有點刮目相看的意思。
“不裝能騙過那麼多人嗎?再說了,我又沒到更年期,還能真暈倒嗎?”程七彥索性躺在了病床上,譚玉染也並肩躺在他旁邊,兩人聊了起來,“譚玉染,我為了你可是把我爸媽都蒙在了鼓裡,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幹這麼不孝的事……你不知道,小汀為你掉了多少眼淚,那小傢伙還真能演,沒準她以後長大了也會因為某個男人而把我這個當爸爸的騙的團團轉……”程七彥的語氣裡帶著感慨,還有些許莫名的惆悵,那些倒是心裡話,當然,程華給他說了什麼這個可沒必要告訴譚玉染。
並肩時,他們總是手拉著手,睡覺也不例外,聽完程七彥的訴說,譚玉染的手緊了緊……
他們都知道,這場戲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只為將來不那麼痛苦。
能有這樣的機會訴說惆悵,其實很奢侈呢……
他們都沿著這條路走下去了,再沒有回頭的機會,後悔更是不可能,所以,這樣肩並肩手牽手的方式才能把傷害減到最少。
歸根結底,譚玉染一開始就在演戲,而他是幸運的,他一路上收穫了程七彥這個搭檔,俘獲了真心,他們有別人所不能理解的默契。
即使絕口不提譚涼景的事,他們也是彼此都明白兩年期限一到意味著什麼,而晨淼的亞洲市場不過是一個漂亮的幕布而已,做的再漂亮,再怎麼成功,它也是屬於美國總部的,都是在譚涼景手裡的,而譚玉染的苦心經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而已。
不,他才不要這樣。
什麼晨淼,不過是一個戰場,他譚玉染不稀罕什麼醫藥帝國,結局時,它最終會滿目瘡痍,它是用金錢堆積起來的,亦能用金錢摧毀。
譚玉染要在這最後半年裡斂財……錢,才是能牢牢握在手裡的劍。
如果沒有錢,兩年後他還是兩手空空。
所以錢才是最重要的,而譚涼景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那麼多錢溜到自己弟弟的口袋裡,到時候讓他用錢砸死自己。
所以這場戲就是為了迷惑譚涼景的眼睛。
譚涼景當然不會那麼輕易相信這場受傷的戲碼,可有種失策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譚玉染會了讓戲演的更逼真,專門在郊區上演了那麼一場追殺的戲,他身邊的人,有多少是自己人,有多少是譚涼景的眼線,他還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