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討厭人切線了!!你敢給我切線試試看,我一定、我…喂!!喂——!!」
看來是那邊無畏無懼,乾脆俐落地切線了「Fuck!!」
男人將手機一下摔在地上,摔得支離破碎!!
在餐廳外頭的人們都給嚇到了,同時縮了縮肩膀。陸皚好一個公子哥兒,家勢強到不行平常的教養也好到不行那習慣同伴的誇張的舉動,他尷尬極了,好一會兒才走過去拍拍哈雷的肩膀「喂…是誰打來?」
用力抓一抓沖天炮,男人蹲下來在碎片堆中翻出電話卡來。
「你的牛奶長官啊。」
「常長官?」他記起了,之前哈雷是拜託過他跟可可拿牛奶的手機號碼。
「搞不懂他混了這麼多年還是小小緝毒警員,每天只帶著條臭狗踢妓窩的場子就覺得夠了!?想說既然認識我哈雷哥就幫幫他忙,讓他連升幾級混個警司位來坐坐,每次有大生意我都特意撥個電話去通知他啊!!哼哼,少說有兩年了吧,還是他媽的小警員一個,真他媽的沒出息啊!!」男人聳聳肩,一副“仁至義盡”的模樣「還問我現在在那裡,放屁,我說出來讓他派人抓我嗎!?」
陸皚無言,交不出更好的反應了。
……哈雷給的情報遠在義大利,在香港的牛奶知道了也沒法插手吧?
若他把哈雷給的風聲稟報給上頭,無疑是要別人懷疑他跟黑幫的關係,查他的背景而已。就是知道了根本也沒法說出去、也無法可證可信性有多少,而且依哈雷的性子,一定是確定了逃走路線才撥電話給他,意國警方趕來了也抓不了人…哈雷告訴他販毒的訊息,只會讓牛奶明早看報紙時更嘔而已。
……他開始後悔當日把牛奶的手機號碼弄來了。
毫無公德心的把手機殘屍遺留在路上,哈雷帶他進入餐館。
只要不再吃麵包沙拉披薩,有得吃焗飯意粉也就心滿意足了,他沒留意餐館的招牌菜是什麼。
翻開餐牌一看,德文法文英文對照,才知道原來哈雷帶他來吃白松露菌。
「…不便宜吧?」
「唷唷,我沒有聽錯吧?」哈雷側側頭,一手擱在耳側「燕窩當奶水喝的富豪陸少在說什麼話了?」
陸皚苦笑著搖搖頭。說的也是,幹嘛他來到這裡後比乞丐還不如,只能依靠那男人的一元歐羅了。
既然哈雷說最近完成了筆大買賣,縱然是黑錢,他就不再跟他客氣。
招來侍應,哈雷用頗流俐的法語點了餐,然後悄悄跟他說“知道為什麼我帶你來吃白松露嗎,我看雜誌說白松露的味道像精液”,陸皚暢懷地笑了,答應吃完後告訴他那味道究竟像不像。
用餐中,他有好幾次想問究竟哈雷一夥最近在進行什麼“生意”,但問不出口。
他想,哈雷帶他出來吃飯的本意不是如此,他沒必要把氣氛弄壞。
哈雷闊綽地開了支白酒配海鮮,他倒了些許,正想拿起來喝的,卻發現斜對面一桌的男人正看著他,目光相遇後,男人也不尷尬避開,反而向他舉高手上酒杯,微笑。
「怎了?」哈雷看他的動作定格,也大動作的轉身看去。
「別管他,這裡的人少見世面,看見東方人就猛盯著瞧。」
陸皚哦哦地應和著,卻真切地感到那義大利男人一直瞧著他。
不其然有點在意,直到哈雷從口袋翻找出照片放在他眼前,他才回過神來。
「看看。」
因為放在口袋的關係,照片有點折彎了。他依言從哈雷手中接過。
他被照片中的情境捕捉,男人的聲音已如流水「…之前可可打電話來問我住址,我也沒有多在意就把旅館的郵箱號碼給了他,今天下午就收到一疊喜帖了。那小子好樣的,只寫了我跟阿心的名字其他一整疊都空著要我自己填上去……」
難怪剛剛餐桌上的氣氛如此怪異了。
似稍為用力就會把相中的情境給趕跑,他小心翼翼地握著照片一角,沒法抽離視線。
他說不清湧上心底的複雜感受是什麼,又酸又暖,他潤了潤乾澀的唇瓣「…他…真好看。」
可可在笑。
即使只是依照陌生的攝影師指引而望向鏡頭,但簡直像對他微笑,讓他一瞬無法呼吸。
相中的男人穿著整齊的西裝,頭髮也稍為整理過了,一手攬著新娘的肩膀,向他微笑著。
那雙眼像月亮,溼潤的、彎彎的,他能感受那個笑容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