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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他看著那靈活的手指有點出神……

陸皚喚回他的思緒「你可以替我按那個鍵嗎?」

他伸出手指,有點不確定地敲了敲。

男人說「再旁邊那個。」

他照辦,敲出來的音色跟男人所彈的曲調有一剎重疊了,似兩支音叉的撞擊。

「聽我的拍子敲,別放手。」

他聽著男人的曲調,拍子簡單,不難抓。

他們開始了基本的合奏,配合得天衣無縫。

男人微笑起來,接下來的演奏,嘴角始終都噙著一抹笑意。那是輕快又優美的旋律。

總覺得這男人可以彈更高段的曲子,但他為了四手聯彈所以才……

他想,如果有誰站在他們身後,他們的背影一定很蠢。

然後更蠢的來了——

在接近尾聲之際,男人將頭顱靠在他肩膀,雙手仍然流暢地動著。

幾乎與開頭一樣的旋律,倒轉彈了一次,尾聲——「當——」

男人的無名指壓下最後一個鍵,久久,才放開。

男人的頭髮騷癢他的頸,而他竟沒有把這男人推下地再踹上兩腳。

他聽到那鋼琴家說「吶,我教你彈琴吧?」

他側側頭,以這樣的角度,只看得見男人的額頭跟眼睫,看不見眼睛沒法介定是否開玩笑。

大概,被妓女遺棄、在貧民區出生的孩子最不需要就是學琴了。他把鋼琴賣掉還比較實際。

他沒有回答,好一陣子,陸皚疑惑地抬眼看他。

然後他的右手被執起,檢視古董民物般被翻弄著「很漂亮的手啊,只用來握槍太浪費了吧。」

他們把視線集中在那隻攤開的手上。

掌心、手指跟手腕都有新舊傷口。這樣的手有什麼好看?這男人總懂看出其中奧妙。

被菸頭燙傷的傷痕,清晰可見。

清晰得一如陸皚肩膀上的槍傷。他們知道那些疤痕背後的所有故事。

身旁人凝視了掌心好一會兒,他知道這雙魚座想做什麼。

而男人的確做了——把手拉近自己,親吻他的掌心,唇瓣柔軟而溫暖。

他只要稍稍收攏五指,就能握住男人的頭顱,真正把他的生死操弄於手心了。

這感覺很好。

「是那件事吧?縱火,然後被拷問。」

男人親吻他的姿態、那張側臉像膜拜信仰般虔誠「雖然這樣想很變態,但我滿高興你身上有紀錄那件事的疤痕,我能在那兒看見自己。」

這男人說話他媽的太肉麻了。

阿心渾身都結實地起了雞皮疙瘩,他半秒側過臉去,怕自己會朝那張花痴臉揮一拳!!

雖然,他有時靜靜地看著手心,也能從那兒看見這男人——

他永遠記得這他媽的混蛋怎樣害他被毒打。

男人伸手,滑進他的手心,然後十指緊扣。

手指與手指的磨擦帶起酥麻癢意。

他差點以為這男人暗示他們在這裡、鋼琴上做愛,但男人直起身子,拉了拉交握的手「好了,到你了。」

「什麼?」

「到你了,挨在我的肩上啊。」

「幹,我他媽的為什麼要挨在你肩上?」

「因為我剛剛對你這樣做了,現在輪到你。」

「我沒有要求過你捱過來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開口我也知道你想我貼過來,剛剛的氣氛一定得這樣做啊!!」

「媽的,你根本是爛電視劇看太多。」如果乖巧地向他撒嬌一下可能也會做,現在?不可能。

「即使這樣,我剛剛已經夠像個他媽的愚蠢女主角了!!現在到你了……」

為什麼他們獨處超過十分鐘就會開始吵架啊!?

才吵到劍拔弩張,鐵皮門卻發出聲響,被某人在外頭猛拉。

數秒後,鉸位生鏽的鐵門才被拉開,哈雷探進頭來「Fuck!!Where the hell you are!?」

「你知道我找了你們多久嗎!?媽的,你們躲在這兒幹足十二小時當渡蜜月啊!?」

他沒說話,陸皚心不甘情不願地晾出一句「怎了?」

本來氣在頭上的哈雷像被潑了一桶冷水,欲言又止「……公主。」

他握著一部手機,螢幕顯示通話中。

哈雷看了看他,覺得只叫陸皚不太好吧,於是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