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咬了一小口,吞嚥有點辛苦,還是吞了下去。一口接一口,只吃了半份,就搖頭不吃了。
說是沒胃口吃不下。
「…化驗的結果出來了嗎?」
牛奶聽罷,臉上掠過一抹赧紅地答「出來了,沒事。」
在陸皚被抓來的幾小時,聲稱自己是被哈雷一夥綁架後,義大利的條子們壓根兒不相信,更以“檢查受害人有沒有被強暴過為名”,要抽取陸皚的樣本去化驗。
同為男人,他光想像被陌生人(即使是醫生)戴著膠手套,拿著棉花棒在屁洞掏來挖去,就覺得絕對無法忍受、非常屈辱,他不知道陸皚是怎處之泰然的,又是怎能自然得像談論天氣。
當條子們說“如果真的在你屁洞找到你姘頭哈雷或阿心的精液,你就給我吞下去”時,這男人還可以挑釁性地說“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他還是第一次覺得同性戀也可以很帥、很有尊嚴。
他餵了陸皚一點水,男人看起來非常渴的樣子,卻沒喝太多。
他想叫陸皚喝多點不然會缺水,但又想,陸皚是怕等下條子們不給他上廁所,所以才不敢多喝吧。
「我等下過來帶你去廁所。」這樣說後,男人毫不客氣地咕嚕咕嚕把水喝清光了。
男人貪婪地、又有點吃力地啜飲著水,彷佛小小一杯水是天大的恩賜般。
何苦把自己弄成這個模樣?這不會是一兩天就結束的事,他忍不住問了「…你…是不知道還是不肯說哈雷跟阿心的所在地?」
陸皚意猶未盡地開合了嘴唇兩三次,彷佛想擠出多餘的水份來回味。
「…對你們來說有差別嗎?」他是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會說。
他也怕自己知道,怕受不住折騰就神智不清地說出來了。
所以不得悉最好,任他們怎掐他喉嚨也擠不出半點情報。
「如果你真的是被哈雷綁架、如果你真的是…受害者,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再怎打你都沒用,我……」他會什麼?他會怎樣!?像當初初遇陸皚一般,孑然一身地去挑戰上司跟一群同夥?
他真的能向自己跟陸皚作出這樣不堪一擊,以卵擊石的承諾嗎?
他還沒說完,就見陸皚輕輕搖頭,極低地道
「難道你會出賣自己的老婆嗎?」
他唯一不想欺騙的就是牛奶,他知道牛奶明白他所說的。
牛奶收拾碟子跟水杯的手頓一頓,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
條子們沒錯、陸皚也沒錯,這不是誰是誰非的問題,而是誰能熬到最後,就能得到想要的。
這會是一場持久戰。他竟然說不出希望那邊會勝利,只希望這男人別輸得太慘。
小房間寂靜得像海底,只有幾許喀喀的聲音。
牛奶拿起溼毛巾仔細地替他抹一抹臉,抹去冷汗跟血跡,他覺得好過很多了。
「咬著。」
牛奶將毛巾中的水份都擠出來,翻了個面,捲成圓筒遞在他面前。
他用力地閉了閉眼,然後把毛巾乖乖地咬著。牛奶塞深了些,他咬得更緊。
雙手被反綁在椅背十多小時,又踹又打的,他肩膀脫臼了。
牛奶看出來了。
「我會很快的。」
牛奶繞到他的肩旁。
「吸一口氣。」
他照辨,感覺牛奶的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抓著他的胳膊。
牛奶的手是那麼溫暖又輕柔,但他知道等下他會用上很大的力度。
可能在下個一秒,牛奶就毫無預警地猛力一推……在準備就緒的前一秒,他發出聲音。牛奶拔走他嘴巴中的毛巾,他說「數三聲可以嗎?」
「好。」
說完,牛奶又將毛巾送進他口中。
在咬住毛巾前,他補充「不要數到第二聲就推上去的把戲。」
他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屏住。
牛奶修長有勁的手指抓住他的臂膀,他感受到力度在收緊、收緊……
「一!!」
「嗯——!!」
悲鳴伴隨著冷汗,灑落在地板。
***
在牛奶替他把臼位接上去沒多久,門再度開啟。
他早知道這次來的不會是牛奶。糖果之後當然是鞭子,雖然糖果沒有多甜。
幾個穿得人模人樣的警員踏了進來,高矮肥瘦他沒心機去看真。
可能是新的一批審問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