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爸爸是騙你的。其實爸爸剛剛換了工作崗位,還發了獎金,所以才會有錢帶你去遊樂園啊。”
“真的?”小狼亮晶晶的眼淚還掛在腮邊。
“真的。”
郎斐緊緊地摟住寶貝兒子,用力點頭。
儷天給的錢很豐厚,但是郎斐卻並不打算依靠它支撐到下一份穩定的工作。第二天,他就將其中的80%存入理財賬戶,作為郎笑日後的教育基金。
在這個蕭條的寒冬季節,重新尋找工作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對於一名年屆而立,面有疤痕,腿帶殘疾的獨身爸爸。
好在郎斐一開始沒準備盲目地亂投簡歷,而是透過熟人的引薦,很快獲得了兩份並不衝突的臨時兼職。
第一份在白天,某報社的熱線中心,負責記錄新聞線索接聽投訴。第二份則是夜裡,去熟人開的酒吧廚房工作。兩份工作單獨算來都不豐厚,但加在一起,居然還比三春稍多一些。
但相應的,郎斐需要付出的也是加倍的時間和體力。
接送並且照顧好小狼的時間絕不能省下,蝸居雖小,但也需要收拾打理。這就意味著每天凌晨三點半從酒吧下班之後,他需要徒步半個小時回到家中;休息四個小時後,起床為郎笑準備早餐、送他上學;然後直接去報社接電話;午休時間上網尋找新的工作;下午五點接小狼吃飯;然後睡三個小時,十點再去上夜班。
而且為了不影響郎笑的睡眠,他還臨時決定搬到客廳裡睡覺。
這樣的生活狀態,若是十八九、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也許還能扛著,可是以郎斐的年紀與身體狀況,連他也不確定自己能夠支撐多久。
他甚至也擔心過如果自己倒下,還有誰能夠接下去照顧小狼。但若是現在不“盡力而為”,等將來自己老去,希望或許更加渺茫。
日夜顛倒的生活就這樣過去了一週,第二週的頭一日,是郎斐夜班的週休。這天,他提早煮好晚飯,等小郎吃完了,又講了幾個故事哄他睡下,然後立刻洗漱換衣,準備也好好補眠。
可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卻傳來了敲門聲。
“這麼晚了,只可能是丁寧,估計是來蹭晚飯的。”這樣想著,雖然睏倦,但他還是開了門。
就在大門敞開的同時,一股冷風捲入,讓他打了一個寒噤,同時看清楚了站在門外的人。
這個男人,身穿米黃色風衣,微卷的劉海隨性地掛在額前,他的眉眼與談將臣有七分相似,但是更為放鬆與舒展,眼角還有斜飛向上的細紋,顯然是時常在笑的人。
郎斐抬頭,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位不速的訪客。直到對方主動衝著他笑了一笑。
“我剛下飛機,有點憔悴吧?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
說著,他又舉了舉手裡提著的幾個大紙袋。
“看在我給你的心肝寶貝開心果帶了這麼多禮物的份上。”
“我們至少也有兩年沒見了。”
客廳裡,展開充作摺疊床的沙發上還鋪著郎斐的被褥,脫去了外套的男人就仰天躺在上面,舒服地閉上了眼睛。另一隻手則摸索著,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包煙。
郎斐立刻制止了他:“要抽菸去陽臺,郎笑在裡屋。”
男人撇了撇嘴,嘀咕道:“你對這孩子還真是好,明明沒有血緣……”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再抬頭看的時候,發現郎斐已經變了臉色。
“談曉生,再讓我聽見一次,就別想踏進這裡半步。”
寶石花與帶子狼 05
“是我不對,說錯話啦!”
被稱作談曉生的男人雙手合十做討饒狀,一咕嚕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神也變得比剛才認真了一些。
“說真的,你以為能夠瞞多久?我哥只要僱個人,稍微深入調查一下就會知道。”
郎斐答道:“這是我的事,與他無關。”
談曉生又笑起來:“想要扯上關係還不容易?你是不知道,你撕掉名片的事傳到他耳朵裡,他是有多抓狂。”
“看起來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還多。那你也應該知道,我已經不在三春工作了。”
郎斐低頭疊著傍晚收回來的衣物,頭也不抬。
談笑生點了點頭:“當然,我還知道你正在慢性自殺。一天兩份工,加在一起睡不到7小時。就連大哥也罵你是個瘋子,還自言自語,問你為什麼不去唱歌。”
“唱歌?我現在只唱給郎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