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後的無能為力。

開啟另一個牛皮紙袋子的時候，楚宸幾乎不敢想裡面會是什麼。他怕，拿出來的是一卷錄影帶，他怕，拿出來的是一張報紙，他怕，拿出來的是那些足以毀掉他的東西。

然而，還是幾張照片。他甚至有些慶幸，他甚至在心裡祈禱兩份照片是一模一樣的，可惜，當楚宸翻過照片時，卻覺得天似乎已經黑了。

照片不像剛剛那樣充滿了暴力血腥，淫穢色情。照片彷彿是一副美麗的風景山水畫，上面的兩個人看起來那麼的自然和諧。一個笑得調皮，一個笑得寵溺，他們的身後是一片翠綠的草地，看起來生機盎然。

楚宸卻握緊了手指，繼續翻看著，時間似乎從青澀甜蜜的少年時代一下子躍到了現今。照片裡端坐在咖啡廳裡的兩個男人看起來似乎不曾改變，甚至笑的方式都保留了固有的模式。其實，從來都沒什麼改變，他們之間不會因為時間的沖刷而變淡，反而，賀遙心裡的楚珂，愈加鮮明。

最後一張照片是唯一的一次親密接觸，之前的那幾張照片兩個人甚至都隔著至少半米遠。楚宸看著窩在賀遙懷裡的楚珂，嘴裡泛著點苦味兒，賀遙的眼神因為迎著夕陽，看不清楚，反而是楚珂的眼睛，看的特別清楚，那裡面是一片哀傷和茫然。

汽車的喇叭是那麼刺耳，楚宸卻彷彿聽不到他車子後面的催促聲，依舊靜靜的呆在那裡。直到有人敲玻璃窗，楚宸才意識到短短的幾分鍾內，他已經造成了立交橋上堵塞的交通。

他不願意再去回憶那些或美好、或痛苦的畫面，可是眼前就是交織著一片一片的圖形，晃得他眼睛生生的疼。

前面是一個十字路口，往前直走就可以通往郊外的祖屋，往左拐是賀遙在城區的公寓，往右拐可以到葉容謙開的酒吧裡，楚珂最喜歡在那兒呆著。

楚宸略微猶豫了一下，轉向了右邊。只不過，他不是去找楚珂，而是因為寇雲的公司恰巧也是往右拐。他要去問問那個男人，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廊上的人很多，而幾乎每個經過總經理辦公室的都會微微側頭，看一看玻璃窗裡面的情景。有些女員工更是誇張的頻頻扭頭看，倒是能緩解長期坐在電腦前落下的頸椎病。

而屋裡的寇雲顯然有點懊惱，當初他選擇這麼個設計模式無非是想激起員工的積極性。看見老闆整日一頭紮在工作裡，這些個員工也好有個榜樣，而且這種透明性質也十分人性化。寇雲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好，今天是他第一次對這個設計後悔。

以前那個總是一臉溫和的楚宸不見了，緊皺的眉表現出他強壓的怒意，而因為用力握緊顯現蒼白的指節卻泛著層層的汗珠。寇雲從來就不是一個細緻的男人，他不喜歡揣摩別人的心理，那樣讓人很累。不過今天，他不用揣摩就能感覺到面前男人的憤怒和緊張，他沒想過，楚宸竟然是可以這樣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楚宸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什麼怎樣？”寇雲有點暈。這個男人一進來就好像要跟他拼命似的，讓那些員工以為他欠了別人的債可丟人了。

“你做的那些事？”楚宸微微停頓，臉上泛著細小的汗珠，“你到底怎麼樣才能停止？”

“我沒打算停止啊。”寇雲更暈了，如果他說的是指他在報復楚家的事情，那怎麼可能停，畢竟他才做了那麼一小步，難道說只是因為無休止的騷擾楚珂，他就受不了了。他還沒開始動楚家的基業呢，這個楚宸也太沒心理承受能力了吧？

“那你還想怎樣？”楚宸深深吸氣，“你想提什麼條件就儘管開口，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脫。”只要你放過我們三個，哪怕，哪怕只放過他們兩個也好。

“楚宸，你開玩笑吧？”寇雲聳聳肩，“我記得那天的談判說的很清楚了，你當時也是讓我提條件，我那時侯的回答是沒什麼可彌補的，現在，”寇雲拖了下音，“還是一樣。”

楚宸握緊手指，才忍住了爆發的衝動，他的聲音變低了很多，透著濃濃的無力，“可不可以，請你放過他們，只要我一個人承擔，還不夠嗎？”

放過楚珂和葉容謙，怎麼可能？不過楚宸也太奇怪了，替楚珂求情也就算了，怎麼還為了葉容謙這匹狼搭進去自己，他們不是不合嗎？

寇雲沒有說話，直覺上，他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可是，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個頭緒，所以他決定緘默。

“沒有轉圜餘地了嗎？”楚宸試著再說一次，他真的不想把楚珂和賀遙拖進來，他自己一個人髒就夠了，他們至少要乾淨。

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