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菜市場吧?”王國強有點不可置信,這就是“瘋狂的石頭”?怎麼那麼像他家樓下那個大型菜市場啊!還有,那些灰撲撲的石頭就是翡翠?
韋立誠沒答話,他正在仔細地看人。不是什麼都不懂嗎?不懂就學。怎麼學?跟別人學。看人家是怎麼做的,怎麼成交的,甚至怎麼解石的。
兩個門外漢就像入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不住地東張西望。
“欸,阿誠,那些石頭為什麼都被打了眼的?”會場人多嘈雜,王國強不得不喊著來跟韋立誠說話。他這話一出,頓時惹來旁人不屑的眼光或竊竊的笑聲。
“你不懂別亂說話。”韋立誠趕緊把人拉到一邊,免得他繼續丟臉。“你來之前都不做功課的嗎?”
韋立誠做了多年生意,養成了知己知彼的習慣,即使是玩票性質的賭石,他在來之前也是在網上查了很多相關的資料。
王國強攤手,“我就是什麼都不懂才要來見識啊,我要是懂我就直接下手賭它個十塊八塊回去了。”
他聽茶客們說過,現在很多人賭石,其實是在投資,他們收購品相好的原石,囤積起來,等過幾年原料漲價了再放出去,賺中間的差價。這些年翡翠毛料的價格一路狂漲,囤個三五年後,說不定就是幾倍的賺頭。不過前提是賭得準,要不囤塊石頭回去,放一百年也不會升值。
“那些眼,在這裡叫開窗或擦石。”韋立誠無奈給王國強臨時惡補一些賭石的常識。
賭石分為兩種,全賭和半賭。全賭就是一塊原石,賣傢什麼都不做,只憑買家自己的經驗眼光判斷;半賭則是賣家在原石上切開一塊或是磨掉一點石皮,讓毛料裡面的綠露出來,讓買家根據露出來的綠判斷種色。
因為目前世界上還沒有任何一種儀器可以透視到石頭內部,檢視裡面是否有翡翠存在,所以買家只能靠毛料表面的蟒紋松花來判斷原石裡面是否有翡翠,翡翠的種色品質如何。如果對自己的眼光不是太有把握的,可以買賣家開過窗或擦出綠來的明料,那樣子賭性少很多。當然,半賭毛料的價錢和全賭是完全不能比的。
“原來是這樣。”聽了韋立誠的講解後,王國強才多少有點了解,“那,兄弟,你是想玩半賭還是全賭?”
韋立誠哭笑不得,他連石頭都沒看過幾塊,怎麼玩都還不懂,又談何半賭全賭,而且別看他對著王國強裝專家模樣,其實他對賭石也是一片空白,那些術語只是他在網上學回來的,但開窗是什麼,擦石又是什麼,他也是才剛從那些攤子上見識到。
“走,我們再去看看。”說著,他拉著王國強朝著那些石頭攤子擠過去。
兩人逛了幾家攤子,就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不少石頭上都寫有字,仔細一看,原來是些數字還有些帕敢、龍塘、抹崗之類的像地名的名稱。不少人在這些有數字的毛料邊上拿著紙筆寫寫畫畫,就是沒人報價。
“他們在幹什麼?”王國強拉拉韋立誠,問道。
韋立誠搖搖頭,他也不知道,網上資料沒有這方面的資料。
不過還是有些沒標數字的毛料,但這些原石都乏人問津。
韋立誠他們站著看了一會,不由暗自搖頭。即使是那些乏人問津的原石,偶爾有人問價,賣家給出的價錢都讓兩人咋舌不已,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居然要價數萬元!
“那邊有人解石啦!”
不知是誰吼那麼一嗓子,頓時很多人毛料也不看了,呼啦啦就往要解石那邊擠去。
王國強是好熱鬧的人,一聽有好東西看,招呼韋立誠一聲,也不管韋立誠跟沒跟來,自己就先擠進了人群。
韋立誠看了一眼那裡三層外三層的人,搖搖頭,這個熱鬧他還是不看了。反正大家都有手機,也不怕弄丟王國強,再說,都是成年人,還怕走丟不成!
悠哉悠哉地順著攤子慢慢往下看,他也不懂什麼蟒紋松花,老坑新坑的,覺得那塊順眼,就多看幾眼。
他這悠閒的模樣和場內全副武裝拿著放大鏡強光手電的專業人士相比,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本以為像他這樣純粹來遊玩的人不會多,沒想到才逛了一小圈,他就發現了一名同道中人。
那是一個很乾淨的男孩子。乾乾淨淨的衣著,乾乾淨淨的短髮,雖然膚色帶點南方人的微黑,但任誰看見這男孩,腦子裡肯定會出現“乾淨”兩個字。
男孩很年輕,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穿著半舊的白色T恤,黑絲運動褲搭同色運動鞋,手上也沒拿放大鏡強光手電。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