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尚未成功,拐騙還需努力。
但她還是覺得有點糊塗,到底他這是喜歡他哪點呢?
相貌?才識?性格?還是口才?
不用大腦想都可以直接否決。
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顧遙決定靜觀其變。
鄭淺成功地把小受拐騙出來見面,顧遙覺得那對於他這種等級的奸商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地事情,但他臉上掛了整日的笑。
不過腹黑和悶騷的見面似乎不太理想,最後談崩了,鄭淺不知道怎麼的,觸了韓雨生的雷。
第二天顧遙看見韓小受臉上的表情就大概明白了鄭淺這是觸得什麼雷。
等後來韓雨生在QQ裡親自指明瞭,顧遙翻著聊天記錄在一邊樂。
瞭解了真相的鄭淺應當很是鬱悶吧。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打擊腹黑表哥的機會。
在一個涼風習習的夏末夜晚,兩兄妹十分和諧地坐在沙發上喝茶。
“你那天見面的時候給他的印象好像不太好,他說你衣冠禽獸呢。”顧遙突然說。
“恩,我知道。”
“那要怎麼辦呢?”幸災樂禍也得有水平,裝著一副關切的樣子,其實是揪著別人的瘡疤不放,一遍一遍地提起。
誰知道鄭淺瞭然地答:“不怎麼辦,這樣也挺好的。”
“恩?”顧遙一邊詫異地詢問,一邊端平了茶杯飲茶。
鄭淺加深了笑意,心情愉快地說:“以後做更禽獸的事情也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噗。顧遙噴茶。
“怎麼了?”顧遙媽聞聲從廚房探出頭。
“沒事,表妹喝茶給嗆了一下。”
這衣冠禽獸!
兄妹戰爭顧遙第N次連敗。
韓雨生是十分有鴕鳥精神的人,自我催眠能力強,逃跑速度極快。所以抓鴕鳥不能一味地追著趕著,真正聰明的獵手是在鴕鳥自欺欺人埋頭躲藏的沙坑裡設下陷阱。
鄭淺顯然是個高明的獵手。
陰謀進展得順利無比,鄭淺各種調戲,各種使壞,整得韓雨生團團轉,偏偏卻逃無可逃。
偶爾又拿點糖衣炮彈利誘,打算日後連本帶利討回來。
顧遙見狀暗自地為小受默哀,把他賣給了鄭淺……這樣沒做錯麼?真的沒做錯麼?
但看見腹黑下午安靜地坐在書桌前,目視著空無一物的窗臺,似乎在走神發呆,還會突然失笑,看得顧遙很是驚詫。
她認為自己這樣做是對的。
原來,自己完美的表哥也終於是會走神發呆的,是會突然傻笑的。鄭淺總是太完美,讓人找不出茬,挑不出刺。一點也不真實,甚至於說,不像個活人,更像個精密沒有疏漏的機器。距離離人莫名的遙遠。
現在顧遙明白,以前的鄭淺是不正常的,缺失了東西,完美得異常。
大概,是需要有人來補齊他的漏洞的。韓雨生就成了這個人。
這樣的比喻也許很矯情,可是很貼切。
至於鄭淺喜歡上韓小受的理由顧遙還是沒有參悟,但顧遙覺得目前這就夠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家表哥對誰這麼用心,這麼用心地去設計一個陰謀引人上鉤,日常的坑蒙拐騙都是他的副業,他是第一次全心全意地去埋一個陷阱等著人跳。
雖然過程有點變態,結局是好的就行了。
知道鄭淺是真心的,知道鄭淺會對他好就夠了。
那麼小受呢?
總吵吵嚷嚷著說最討厭鄭淺,做湯給他是因為胡蘿蔔漲價的。
顧遙相信,這都是彆扭,他一定,也動心了。
她開始萌上這一對了。
韓雨生一面做著無謂的掙扎,一面一步步落入鄭淺下的套。
有一天,小受問了她一句帶有嚴重語病的話:“如果你突然多出了一些不熟悉的習慣是不是好事呢?”
他小學語文絕對沒及格,顧遙皺著眉想。
不過她懂,這個習慣說的是鄭淺。
顧遙想起跟韓小受不認識的時候對他的印象,用白開水來形容一點恰到好處,就是沒有萌點沒存在感的龍套一個。
說直接一點,像個木頭。
成為朋友以後,發現真相是一根偽裝成木頭的小竹節蟲,形成一個自我保護的結界,侷限在自己的世界裡不願出來。
微微地讓人有些心疼。
如果讓腹黑看到這句話,估計他得笑一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