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只是這個習慣,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他們也只當林楠當初在獄裡傷了身子,只有憐惜的,絕不會想到自家的主子換了殼子。
不管李資知道此節,是打探來的亦或是自個兒看出來的,都是林楠穿越之後,除了林如海、黛玉和家裡的奴才外,首次有人在這些細微的地方對他表現出關注體貼,心裡不由生出某種莫名陌生的感覺。
李資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放在几上,目光落在看似被窗外的景色吸引的白衣少年身上,少年似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回頭微微一笑。
林楠笑起來很好看,長眉舒展,雙目眸光一轉之間便垂了下來,長長的睫毛細細密密的掩映下來,淡色的雙唇勾起讓人愉悅的弧度,對著這樣美好的足以吸引任何人的笑容,李資卻微微皺了眉,目光先移到面前的茶杯上,又落到另一側的窗外。
旁的人或許不知道,李資卻很清楚,這少年只有在敷衍應付的時候,才會在笑的那一瞬低垂了眼眸,露出這種清澈的彷如微羞的笑容,不為旁的,只為掩蓋那雙過於冷清的眸子。
每次看見他這樣笑,李資就有一種悶的喘不過來氣的難受感覺,他目光只落在窗外片刻便移回林楠臉上,彷彿方才只是短暫的分神,隨意問道:“看見什麼了?”
林楠笑道:“行人、馬車、轎子還有酒樓……殿下應該還沒用過午飯吧?”
李資訝道:“這你也能看出來?”
林楠笑道:“殿下喜歡喝熱茶,若殿下剛用過午飯不久,此刻當正是渴茶的時候,殿下斟而不飲,可見餓著肚子。”
李資無奈搖頭道:“都要成精了你!”
林楠失笑道:“原來殿下也有上當的時候,其實我只是知道舅舅還沒用飯,殿下和舅舅在一個衙門,八成也沒用。”
李資搖頭失笑:“果然是成了精了!”
又問道:“怎麼成了精的林公子,今兒會傻乎乎跑到工部去?”
林楠撐了下巴,唔了一聲,笑道:“如果我說我是專門去見殿下的,殿下肯定不信。”
李資看著少年清亮的眸,緩聲道:“你說,我就信。”
語氣無比認真。
林楠嘆了口氣,悶悶道:“那園子,從選址到畫圖到選材買料,我不知花了多少心血,可不想建出個不倫不類的模樣——現在人手是夠了,可是工部的那些大爺們,可沒匠人那般好脾氣,定然不會高興我在一旁指手畫腳。”
頓了頓,嘴巴湊在杯沿上抿了一口,道:“所以,我想著趁尚書大人把活兒安排下去之前,和他說說好話,把事兒靠掛在殿下您的頭上,這樣我也可以狐假虎威,扯著殿下的大旗威風一把是不是?”
李資認真聽他說完,最後總結道:“假話。”
林楠一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是說我說什麼都信的嗎?”
李資拍拍他的背,給他順氣,道:“說實話我就信了。”
林楠撲哧失笑道:“也就是挑自己相信的來信了——噗,這句話說的……”
他話沒說完便停了,李資也明白自己說了廢話,無奈道:“我倒是想信你,那你告訴我,剛才說的話,可有一句真的沒有?”
林楠沉吟了一下,捱上車壁,道:“好,那就說真話。”
微頓了頓,正色道:“殿下在工部有日子了,想必也有些親信……我想請殿下派我幾個伶俐可靠的泥瓦匠。”
李資道:“你問陛下要人修園子,便是為了這個?”
林楠嗯了一聲,再無多的話。
李資暗歎一聲,道:“只要泥瓦匠?可還有別的?”
林楠笑道:“最重要當然是將我的園子修的漂漂亮亮。”
李資道:“你放心好了,反正現在我也沒有旁的事可做,只一心給你修園子,但凡有不滿意的地方,我給你拆了重做就是。”
林楠微楞,愕然看了李資一眼。
李資道:“怎麼?”
林楠笑道:“我還只當和殿下心有靈犀,我這邊想著讓殿下幫我看顧些園子,殿下那邊便討了差事呢!卻原來是皇上的意思。”若是李資自己討的差事,便不會有“沒旁的事可做”之語了。
李資聽到“心有靈犀”四個字,神色微動,旋即斂去,笑道:“你怎的知道是皇上的意思,不是尚書大人派的活兒?”
林楠笑道:“尚書大人有幾個膽子呢,敢讓殿下來給我修園子?便是萬分不待見,也只敢恭恭敬敬請您去最華麗最舒適的辦公間,管那些芝麻綠豆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