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出理由!”
沒有正面的馮小姐伸出一隻手,就像一個背對他們的人努力將手臂別向後方一樣,指著何玉和宋昕,繼續緩慢地道:“這孩子,那女人,不能出去。沒有理由,請諒解。”
“諒解個屁——”
“你們怎麼就說不聽呢?”溫樂灃忍不住從溫樂源身後露出半個身子,焦躁地說,“我們沒有在開玩笑,這孩子就要死了,你們明不明白!”
“我們明白,”西瓜皮頭的小男孩同樣緩慢而堅定地說,“我們也不是在開玩笑,你明白嗎?”
溫樂源看看馮小姐的背影,又看看西瓜皮頭小男孩那不符合他小孩外表的沉著堅毅的神情,好像恍然明白了什麼,臉上竟閃過一絲痛楚。
溫樂灃想更進一步地和他們講道理,溫樂源卻忽然伸出一隻手攔住了他。
“哥?怎麼你也……”
“回去,”溫樂源不慍不火地說,“我有辦法可以救這孩子了,不必非得出去。”
溫樂灃微訝,他從來不知道溫樂灃也會醫術……
“快點,否則說不定就晚了。”
溫樂灃立刻抱著宋昕一路小跑跑回房間去,剛從地上艱難爬起的何玉也哀怨地看了一眼堅定地擋在樓梯口的“人”,跟在溫樂灃身後進入他們的房間。
當他們進去之後,溫樂源面對著馮小姐和小男孩,慢慢地放鬆了一直緊繃的身體。
“原來是這個原因嗎……我居然都被矇蔽了。”
馮小姐緩緩點頭。
“太殘忍了點吧?”
馮小姐緩緩搖頭。
溫樂源疑惑地眯了一下眼睛:“那是什麼原因?你們到底——”
“哥!”溫樂灃從房間中露出頭來叫道,“快點!他的血我止不住!”
“馬上來!”溫樂源應了一聲,又看了一眼小男孩那與年紀並不相稱的表情,轉身跑向溫樂灃。
進了門,何玉披頭散髮地抱著兒子,哭得死去活來。她懷中宋昕的小臉蒼白如紙,呼吸幾不可聞。
溫樂灃在她身邊,抓著大把的繃帶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何玉的身上、手上全都是血,她抱著宋昕所坐的地方更是蔓延出了一條血腥的小河。
然而奇怪的是,溫樂灃剛才明明抱過宋昕,此時身上也應當與何玉一樣滿是血跡才對,但他身上卻一滴血跡也看不見,連手上也是乾乾淨淨的,什麼也沒有。
不過他和何玉都沒有發現這一點,只是焦急地看著宋昕,不知該如何是好。
溫樂源脫下鞋子走到何玉身邊,接過宋昕逐漸有些冰冷的身體,將之輕柔地抱過來,摟在懷裡。
“哥……”
“樂灃,你過來。”
溫樂灃疑惑地看著他沒有表情的臉,猜不出他究竟想做什麼,但他知道溫樂源總是有他的道理的,便只能將問題隱藏在心裡,移動到離溫樂源稍近的地方坐下。
溫樂源將孩子交給他抱著,自己則單膝跪在他們的面前,手放在宋昕的頭上。
何玉看見他們奇怪的舉動,又撕心裂肺地號叫起來:“你們幹什麼!你們這是幹什麼!再不救他他就死了!他就死了!你們這是幹什麼——”
她一邊哭著,一邊就要來搶宋昕,溫樂源煩躁地將她一把揮開。
“別來礙事!”他冷冷地說。
“你們究竟想怎麼樣……”已經完全絕望的何玉傷痛欲絕,卻在面對面前這個像強盜一樣的大漢時沒有任何辦法。
溫樂灃有些不忍,正要說些什麼,溫樂源卻先止住他,在他的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聽完他的話,溫樂灃一時反應不過來,愣了。
“這……樣……?”
溫樂源點頭。
“會有效嗎?這不是治療——”
溫樂源舉手示意他噤聲。
溫樂灃疑惑地看看孩子,又看了看傷痛欲絕的何玉,驀地明白了什麼。
“難道說——”
溫樂源捂住了他的嘴。
溫樂灃露出了和剛才溫樂源相同的那種痛楚表情,他緩緩地點點頭,溫樂源才放開了手。
“居然……如此……”他喃喃地說,“好……好……那不管怎麼樣……我們先為他們做吧……能做多少,是多少……”
溫樂源點頭,伸出一隻手放在宋昕的頭頂上,溫樂灃也伸出一隻手放在同樣的地方,與溫樂源的相互交疊。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