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沉默片刻,悶聲問道:“。。。助你?你要我怎麼做?”
日夕山一拍手:“那簡單,我現在最缺的,正是我的肉身。精魄不死,但弱在單薄,只有讓我的魂體修煉到足以支配起我肉身的程度,才能打破那臭道士設下的禁制,回魂肉身,從而渡劫一一然而對我等習得了房中術的妖物而言,採補乃是捷徑。。。你要怎麼做,嘻嘻嘻還用我說嘛?”
許默一聽,羞得臉紅成了個粉桃兒,連忙擺擺手:“那怎麼行!你我人妖殊途,更更何況同為男子,實在是有逆人倫!不行!”
“有何不可!小爺本是成仙的命數,哪能用人妖來概論!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如此迂腐的人,上次不是讓你好好舒服了一場嗎,你也該體會到其中樂趣了吧!qing愛之事,若老是按常理來踐行,人世間還有個屁的趣味!”
許默越聽是越惱羞成怒,把還在滔滔不絕的日夕山是直接拎了起來,摔出窗外。小老鼠阿淑一看形勢不對,也連忙逃竄起來,找到個老鼠洞腳底抹油似的溜走了。
日夕山揉捏著摔得發疼的腦袋,在屋外翻了幾個好滾兒,終於與溜出門外的阿淑接應上了,眨巴眨巴眼睛,陰笑一聲,命令道:“阿淑,你快去找幾樣物事給我帶來,我晚上要。”
阿淑滴溜溜地一轉眼珠兒,明白了日夕山又起了什麼壞心思,連聲喏喏,盤算起今晚的打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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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見那騷狸子精還未回來,許默焦得在床上輾轉反側————他也說不清楚自己是懷了份什麼心思,人妖有別,他倒不抱什麼綺靡的心思,只是身邊沒有一個體己人,唯一作伴的又是個不通人性的妖精,且不能拿人倫來約束之;然而說是助那狸子成仙,雲雨之事也有幾分爽利,便越想越心亂,覺得自己下流享樂,簡直要變成個換胚子了。
房裡點著一盞燭,豆大的火苗都要湮滅成煙時許默終於按捺不住,躍下床來,披了件袍子,想要出門尋日夕山去。那本《高山流水》尚在自己手上,妖精不會走遠,大概就在這間屋子外晃悠,只是無膽回來見自己而已。想到這裡許默真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便推開門,扯著嗓子喊道:“日夕山,你倒是進來……”
話音還沒落,只覺得後背寒風一閃,門竟自行關上了,四周靜簌簌的,不見那眉目妖豔的討厭小人兒,連稍微細小點兒的聲響都沒有。
許默心下一沉,明白這妖風有異,連忙轉過身去,卻發現這門是怎麼也推不開了。
“日夕山!!壞妖精!!你莫不是要嚇我吧!!”許默用力地捶打著門,氣急敗壞地吼道。他心想是日夕山有起了逗弄自己的意思,大概是想報自己下午的一摔之仇。可拍打了小半會兒,並不見那日夕山出來。許默心裡“咯噔”一聲,知道這次是真的有什麼古怪了。記得日夕山曾經提到過,這宅子是所陰宅,是滋陰養蠱的寶地,指不定有多少妖物病行其中……想到這裡許默像是周身驀地發了寒,只覺得有什麼在自己身後朝著自己的脖子吹著涼氣。
“……相……公……”
一股混雜著腐臭和黴溼的口氣從身後隱隱鑽入許默的鼻腔,冰寒刺骨,配著那幹刺刺的聲音簡直像是在許默的骨頭上拿著刻刀鈍鈍地刮撓,驚起他一身白毛汗來。許默記得前幾天自己曾向日夕山請教過躲避妖物的方法,日夕山告訴自己只要對其不理不問,不要與之眼神對視,屏息半刻,妖物自然會離去。然而目前這妖物大概是有種怨氣沖天的特質,許默也不知道是否能用尋常辦法對待,只有壯著膽子閉眼屏住呼吸,等其離去。
“……咯咯……嘻嘻嘻嘻……咯咯咯……”只聽見那妖物發出一陣子窸窸窣窣的怪異笑聲,倒像是離去了般。片刻後,許默料是那妖物走了,再加上實在是屏不住起了,於是睜開眼睛————————
一張放大的腐爛的臉直愣愣的倒懸掛在許默眼前,兩隻大如銅鈴的眼球混著血絲和不明的黃白色液體從黑洞洞的眼眶中落了下來,正中砸在許默的鞋子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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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夕山看看許默被嚇得慘白的臉,心情複雜地再看看桌子上命阿淑四處扒拉來的各式器具,心情複雜地伸出手戳了戳許默的眉心,低聲暗罵了聲:“呆子。”
許默彷彿做了個又長又驚悚的噩夢,這夢的前半截是個腐爛了半截的女人坐在房樑上看著自己低低吟唱,唱一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