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撒旦囚禁過,所以我對潮溼而黑暗的地方總是無可避免地感到一種恐懼,像要窒息透不過氣一般,被人緊緊的勒住了脖子。雖然像是前生的記憶,可我卻對那一幕猶為清晰,因為沒有人可以對抗疼痛,所以越是痛苦就越記得清楚。而我,微顫著身軀,想起那種貫穿身體的痛楚越發地清晰。還有因為看見了真相而給心靈帶來的肆虐,呼吸有些急促,眼神飄忽不定。
鐵牆上忽然燃亮起四盞油燈來。整個房間幽暗閉息,就連一絲風也沒有。好象是另一個世界。
幽幽火光明明滅滅,把整間鐵房照耀得陰氣森森。
我略過眼看,一切都是那麼的空蕩蕩……什麼也沒有,只有我前面的方向有著一塊雕刻出來的惡鬼的面容。我微的一抬頭就被震懾住了,那惡鬼的面容……竟是被數十條醜陋猙獰的像那種肥腸噁心的大蟲一樣的傷疤縱橫交替著,那是……我的臉。
恐懼……疼痛……與視覺上帶來的噁心讓我壓抑而緊張的我再也忍耐不了。胃在翻江倒海,喉嚨咕噥一聲,我忍耐不住,彎下腰來,大聲的嘔吐。
我的臉……像被蟲子爬著的感覺的傷疤……血跡斑斑,猶如是真實的一樣血肉爛如泥……嘔……
“嘻嘻……”
在我嘔吐的時候,空氣忽然傳來少年清脆的笑聲。
間隔著距離,突然傳進我的心裡。
我捂住嘴,撩眼一看,在那張當大數十賠的臉下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人影。因為角度問題,我看得並不清楚。可我確定他就是那個笑的少年。因為在這個房間裡,就只有我們兩個。
想見我的人是一個少年?
自我來到羅洲之後一直派人來暗殺我的就是這個少年?
霧家最高階的人就是這個少年?
我和他並沒有見過面,因此我們並沒有仇怨……那麼他為什麼要暗殺我?
這個少年……他竟然會那麼詭異而恐怖的巫術……他明明看上去才十五十六的樣子……
有許多疑問滑過我的心,我卻沉默了。口腔內有胃酸的異臭,我一連吐了好幾次口水才稍微的清除嘔吐的臭味,用衣角擦了擦嘴,走向前,離得那些自己嘔吐出來的汙穢物遠些,離床上的少年近些。
“還真是一模一樣啊!”少年又說話。
站得如此的近,卻還是有些模糊。少年的容面,我看不清楚。大概能夠看到輪轂,黑色宛如絲綢一樣的長髮垂在床上,妖豔地盛開,在燈火裡微微的發出幽藍一樣的光澤。一件白色的衣袍包裹著他瘦憐的身軀,他姿勢有些扭曲的坐在床上,兩隻空洞只有黑的眼睛定定地望住我。
我忽然睜圓了眼,少年的面容在我眼裡越發清楚。
啊……
那一張臉……與我一模一樣。
不同於牆壁上猶如是真的一樣被搗爛了血肉模糊的惡鬼臉。而是與我分毫不差的……就如同我站在鏡子面前一樣。
“你……”我輕輕的吐了一個字,感覺到自己想要說的話是那麼的困難。
你,為什麼長得和我一樣?
在人類的世界裡,有許多並沒有血緣卻長得一樣的人,但是也是些微的出入,並不如眼前這個少年一般,長相與我沒有半分差別。所以我才會是那麼的震驚。
“嘻嘻……你想說什麼?”他的聲音很好聽,就好象音符。是的,跳躍般出現在腦海裡的音符,輕輕的撩撥著人脆弱的神經。
“感到很奇怪嗎?我知道你一定是有很多問題想問我。不過沒有關係,我們什麼也不多,多的就是時間……對吧!”他的眼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異樣來。
我望著與我一樣的眼珠,喉嚨就像是被硬物哽住了,難受得幾乎要死去。
他的話的意思?!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