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
“百年前,我也以為這只是臆想。”梁徵掃了他一眼,唇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如果我說我身邊的那個小鬼,就是千年後寄胎轉世的那縷神魄,你會不會相信?”
“大人,夫人醒了,在房間裡吵鬧不休,我們勸不住,您是不是要去……”
雙世沉思了片刻,剛想答腔時,一個侍從小心翼翼的在門外敲了敲門,窘迫道。雙世抬起眼,梁徵已經緩緩起身站了起來,輕撫著酒盞,窗外的萬千燈火映著他精悍俊美的面部輪廓,精緻的唇角慢慢浮現出一絲動人心絃的愉悅笑意,轉頭對他道:“老友,暫時不奉陪了,明夜再來喝吧。那小鬼倔強,我去看看他的情況。”
“難不成,那是匹難馴的烈馬?”雙世自顧自斟滿了酒,又一口乾下一杯,站起身來,抱起手臂笑著發問道。“老兄弟,你倒真喜歡這種倔強的型別啊。要給烈馬上鞍,相當不容易吧。”
“烈馬?他可不是那麼溫馴的善類。”梁徵微微一笑,舉起自己的右手,向對方展示自己食指上嵌著的一個深深的齒印。“那傢伙,可是隻年幼的猛虎啊。脾氣兇暴難馴,很容易就警惕的露出尖銳的獠牙,一不小心就被狠狠反咬一口了。”
“哼,我看你樂在其中。”雙世不由得哼了一聲,抱著手臂倚在門口看著漸漸離去的梁徵,抬手隨意搖了搖,猩紅大麾在威武的黑色鎖甲上垂下,臉上露出頗有興趣的笑意,衝著梁徵的背影喊道:“還有啊,老兄弟,不久前我從南海水室訂造了三千匹鮫綃紗,選了三百匹質地最為上乘的帶來給你家新夫人當禮物,等會留心讓你家小鬼去挑挑!”
“多謝。鮫綃紗一時訂造不易,我就卻之不恭了。”梁徵在走廊的轉角處停下腳步,金眸瞥了靠在門邊的男人一眼,唇角緩緩一揚。“續絃的賀禮,我即刻會讓人送到冥府。”
“哼,不就想看一眼新夫人,你藏得倒嚴實。”聽著梁徵的腳步聲在走廊上慢慢遠去,雙世啐了一口,漆黑的眼眸中露出思慮的光芒,輕撫著下頜喃喃道:“冥鴻……麼,有趣,真是奇蹟呢。”
※※※
好痛啊,可惡,好痛。鍾凜從床上好不容易醒轉時,發現手腕竟然還被捆縛在床柱上,房間裡依然飄浮著曖昧而朦朧的情潮氣息。全身都痛,他不由得罵了一句,拼盡全身力氣生拉硬扯的把被勒出血痕的手腕從繩套裡拽了出來,揉著手腕趕緊解開捆著腳踝的繩子,掙扎著想爬起來,卻腰背一軟又坐回了床榻上。
在他努力直起身來的時候,鮮明感到大腿內側正緩緩流下的濁液觸感,嚇了一跳,連忙慌亂的想找東西擦乾淨身體,但全身都痠痛得嚇人,心裡又憤怒又鬱悶。看著那些僕人小心翼翼的進來想幫他收拾,他正是又窘又惱,一把扯過錦被蓋住身子,破口大罵著抓起枕頭和床邊的東西朝他們砸去,把他們都生生攆了出去。
懲罰?可笑。揉著淤血的手腕,鍾凜呆呆盯著房門,不由得乾笑了幾聲,望向身下一片狼藉的床榻。自己算什麼?被那個男人絕對獨佔的私有物?還是寵物?他環顧四周,房內陳設一派精細華麗,垂著金色絲絛的絲綢華蓋懸在寬闊的床榻上方,巨大的流金百鳥屏風立在房內,床邊的雕花矮桌上堆著僕人送來的精繡絲緞衣袍,翡翠珠冠,一切都那麼完美安逸,諷刺得嚇人。
這是他一直渴望的錦衣玉食的生活啊。他嗤了半聲,狠狠踢翻床邊的腳凳,牽扯得全身都痛了起來。他原本家境雖算是殷實,但卻也絕不是豪富,和梁徵在一起,他的生活可算得上根本是養尊處優,親眼見識享受到了之前從未得到過的相當優越的生活,但唯獨就是沒有自由。
在床上蜷縮成一團,他抱緊了膝蓋,眼神怔怔望向窗外一片明豔燦爛的燈火,凝視著窗外能看到的一小片天空。什麼時候可以逃走呢,如果能有逃走的機會的話,無論什麼代價都……
他剛想得有些入神愣怔,卻猛然聽見房門吱嘎一響,連忙下意識就扯過錦被蓋住自己,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進來的是個高大男人的身影,又恨恨的把腦袋也一起縮排了被子,惱怒的背過身去。
“夫人?夫人,你生氣了?”
梁徵跨進門來,環顧屋內沒有半個人影,只有床上的錦被突兀鼓起一個大包,不由得啞然失笑。意識過來,他咳了兩聲,知道自己要是笑出來肯定又會惹鍾凜大怒了,於是就強作嚴肅,繃著臉忍笑坐到床邊,輕輕拍了拍床上的那個鼓起的大包道:“夫人,不要藏起來,悶壞了。”
那個鼓包動了動,氣呼呼的不理他,梁徵不由得越來越覺得好笑,輕輕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