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昱搖搖頭,也不去阻止店主的殘忍暴行,只是走到大球下,輕聲詢問,“是佑司麗芳嗎?”
等了會兒,那大球才傲慢地冷哼了聲,算是回答。
夏無昱慢慢抬手,小心地摸了摸那冰冷的球體,微微有些愧疚,“……你變成這樣,是我疏忽了。”
大球發出一聲嗤笑,“關你什麼事,身為賤民,你對這一切根本一無所知,想保護我,將自己的腦容量先擴充套件一些再說吧。”
夏無昱呆了呆,雖然惡聲惡氣的,但不知怎麼,他卻覺得,大球對他非但沒有敵意,反而還透著一絲親近。
恍惚間,大球中曼妙的剪影,與那名向他敞開心扉的貴族女子重合了,即便已經不復舊時模樣,可佑司麗芳,仍是那個佑司麗芳。
夏無昱又摸了摸它,問:“從密室中傳送走後,就變成這副樣子了嗎?能恢復嗎?”
大球恨恨道:“密室中那張椅子,本是用來傳承的,並不應該啟動融合功能,但是範卡激發了紅玻璃,將我強行變作船長,化為了大船的中樞……已經,回不去了。”
夏無昱往店主看去,不正經的男人聳聳肩,“不錯,是我乾的,如果不這樣,大船根本無法起航,你們貴族現在,也許還留在遊戲世界中呢。”
佐丞鐔猛然抬起頭來,“留在那邊有什麼不好?如果沒有這船,我們的數千同胞,就不會死了!”
大球的光芒微微有些暗淡,顯然也很為之前的慘劇感到心痛。
店主冷笑,夏無昱明白他的意思,不啟動大船,永遠留在美好的新諸煌中,那麼,現實世界裡的平賤之民們,又該怎麼辦?
範卡不願再繼續廢話,當即又蹲下…身去,用彩色玻璃,在地上寫寫畫畫。
玻璃球渾身一震,向夏無昱道:“放開我,阻止他!”
“飯卡,你這是做什麼呢?”夏無昱有些好奇地問。
店主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大球尖聲道:“你休想格式化我的意識,我寧可啟動自毀,也絕對不會讓大船為你所用!”
店主一頓,有些猶豫,他不知佑司麗芳是不是在進行誆騙,可他不敢冒險,這船是同胞們逃生的唯一希望。
大球像是下定了決心,反而冷靜了下來,“沒了大船,愷撒仍然會照顧剩下的貴族,自毀,我沒什麼好怕。範卡,你心裡清楚,我有多麼痛恨你,要我變成你的傀儡,真不如死了乾淨,我說到做到。”
玻璃球的外部行動能力雖然被夏無昱封鎖,但自毀顯然不需要多麼大的動作,店主估算了下用陣法徹底封鎖住大球意識所需要的時間,覺得有些冒險,不由給夏無昱使了個眼色。
紫眼睛混蛋一愣,難道他看起來像是個巧舌如簧到足以勝任勸降重任的傢伙嗎?
店主連使眼色,如果不是由他張嘴,事情只會越弄越糟的話,誰會指望這個大腦裡全都是肌肉的暴力男?
夏無昱滿面茫然,正不知該如何開口,就聽玻璃球冷冷地笑了,“這些彩色玻璃……父親,還真是什麼都交給你了呢,不敢相信,連我這個繼承人,都是與大船融合意識後才知道了秘密,他竟然……就這麼告訴了一個平民。範卡……他真有那麼的愛你?”
佐丞鐔一下子鐵青了臉,佑司閻行與範卡間的關係,一直是他心中抹不掉的創痛。
店主垂下眼眸,嘴角泛開難言的諷刺,“他愛我?開什麼玩笑,我就是一隻隨便欺凌,任意蹂躪,必須聽話的螻蟻,與其他平賤之民一樣,在高貴的佑司族長眼中,完全沒有什麼不同。”
大球根本不信,“父親會把佑司家的全部隱秘,告訴一隻螻蟻?”
店主捏緊拳頭,突然詭異地笑了,“他當然並非自願。要說,鄙人還是有幾分運氣的,天幸師父肯教我本事,使得鄙人不再是一名尋常的平民,否則,又哪裡有能耐挽救吾輩命運於萬一?”
“你到底做了什麼?!”大球厲聲問。
“採補之術與搜魂大法,不知你聽說過沒有,”店主面上綻開溫柔的笑意,“雖然都是旁門中不入流的小道,但用來對付佑司閻行,卻正是對症下藥。你們遷入新諸煌後,都不記得我被投入欲獄的事了,剛好,給了我接近佑司閻行的機會。只要兩個人有獨處的可能,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關於大船的各種隱秘,佑司家的繼承與真相,以及那些神奇的彩色玻璃,都是這麼得來的。
範卡的整個計劃,全部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當取得了所有需要的東西后,佑司閻行便沒用了,其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