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庫長官說了儘量給你們安排好一點的環境,這樣子還過得去吧?”還有點時間,阿龍和我閒扯起來。
“世界上所有的囚犯都會嚮往這裡的。”我半開玩笑地說,“如果單純只是把我們關在這裡的話。”
阿龍臉上原本掛著微笑,聽到後半句話時僵了一僵,有些尷尬地看了看外面,隔好久他遲疑著說:“庫長官說了,會盡量在其他方面照顧你們的,只要你們盡力……呃,工作,軍隊士氣高了也有你們的功勞。”
他大概也知道這話說出來有多麼荒謬和無恥,聲音變得很小,眼睛也不敢看著我。我輕蔑地笑著,扯開話題說:“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怎麼會說他們的語言的?”
圖尤人進攻至今只有一個月,要在一個月內學會一種截然不同的語言,我不太相信世上有這種人存在。
“他們有辦法,類似洗腦的東西,把他們的語言文字灌到你腦子裡,等你醒來後就自然聽得懂看得懂了。不過這種方法似乎要花費很大的人力物力,至今沒幾個地球人被灌輸過。”他解釋說。
“那你倒是挺不同尋常的。”
似是嗅出了我語氣中的嘲諷,他咬了咬嘴唇,又是勉強地笑。“你這麼說我也沒辦法,我不在這裡的話,換了個人也會做同樣事情的。”
看沒什麼事了,下面又吵鬧得厲害,對我點點頭就要離開,他猶豫了一會,對我說:“你多保護自己,這種事情,最好不惹怒他們就好。我……我給你寫個條子吧。”他走進來,從上衣口袋裡掏出本子和筆,飛快地寫了幾行,扯下這頁塞進我手中。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上面寫了兩個完全不著邊際的文字,更像是發音。“這是什麼?”
“你見到他們,就說這上面的話,實在熬不住了,就一直說……”他不敢看我,低垂著眼睛杵在門口。
我大概知道這上面寫的是什麼意思了,再看了阿龍緊咬雙唇的表情,忽然心裡釋然起來。
這不是個稱職的“人”奸,做不到趨炎附勢,做不到鐵石心腸。
也許這才是最現實的人心,本不該預先就想象得那麼絕對的好或者壞。
“你們……都恨我,瞧不起我對吧?”他突然低低地說,“我知道的,換做是我的話,早把這樣的奸細在心底罵上一百遍了。”
我淡淡地笑了笑,走過去拍拍他肩膀,安慰他:“說哪裡話,我們都要謝謝你。一路上多虧你照顧,換作別人我們說不定早被折騰死了。”
他抬起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好像我說了什麼曠世奇言。
“你……不是在諷刺我吧?”
“其實你是個心腸很好的人。”我朝他微笑說。
他傻乎乎地看著我,眼眶突然就紅了,連忙低下頭去,想要笑卻嗆了一聲:“謝謝,真的謝謝。”
說完他飛快地離開,再遲一秒,可能他的眼淚就要下來了。
不僅是好人,還是個心腸很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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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裡必須提一句了:這是個偽科幻,相當地偽……
03
(三)
深吸了口氣,我在床前坐下。床墊非常軟,覺不出是什麼材質,但是坐起來很舒服。在汽車上顛簸了一天,全身骨頭都快散架,如果這張床是單純讓我休息的地方,我肯定會感激涕零。
順勢就躺倒下去,我多希望就此睡死過去,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別把我吵醒。
俗話說天不遂人願,說的就是現在這種情形吧?才躺下不到一分鍾,門口就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我反射性地彈起,看見兩個身強力壯計程車兵已經闖入房間。
進門看到我之後,他們高聲驚呼起來,兩雙血紅的眼一直盯著我上下打量,竊竊私語中一邊笑著一邊走近,眼神裡閃著赤裸裸的慾望。
我的心裡一冷,瞬間有種死過去的念頭。
預想會受到的屈辱,原來還不及現實的一半來得殘酷。當我努力想著如何應付某個飢渴的野獸的時候,他們竟然就此掐滅了我僅有的一絲忍耐。
我無法想象被兩個人同時折磨之後的下場,或許我直接被鐳射槍轟爛會比較好。
門口有動靜,我以為會還有後續者,不想抬頭的那刻看見阿龍神色慌張地衝了進來。他直接跑到我面前擋下了那兩個兵,嘴裡冒出一連串的圖尤語,不知在向他們說些什麼。
那兩個兵還在嬉皮笑臉,抬手就要把他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