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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路西法淡淡一笑,勾起他的背脊,輕輕抱在懷中。米迦勒的頭毫無生氣地垂下,他又託著他的耳側,用懷抱嬰兒的姿勢將他摟緊:“今天心情比較好,回來得比較晚,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米迦勒倒在他的胸前,睫毛在眼下投落一道黑影,鼻樑如同幻影城的雪峰。

顯然超級低溫已經讓路西法開始發冷。他搓搓手,刮刮米迦勒的下巴:“我知道你不會生氣的……對了,我有兩個訊息告訴你,一個好的,一個壞的,你想先聽哪一個?”

沒有回答。

琉璃鍾,琥珀珠。

黑暗華帳下,米迦勒的頭髮是醞釀了千年的珍珠紅。

“你肯定想先聽壞的,對不對?”路西法順著他的紅髮一絲絲撫摸,“壞訊息是今天有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和我們二兒子吵起來,還讓他形象大打折扣,估計瑪門有一段時間要鬱悶。”

依然沒有回答。

“好訊息就是,那個不懂事的小孩叫貝利爾。”路西法低頭看著他,眼睛眨也不眨,“寶貝,我們的兒子長大了。”

慢。

路西法剛才說了什麼?

貝利爾……是他跟米迦勒的兒子?

“我們的兒子長大了,很聰明,很懂事。他的眼睛最像你,笑起來特別好看。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了他。

“但是我沒有認他,以後也不會。我失去了當父親的資格。

“他的臉和你那麼相似,他的性格就跟你以前一模一樣。伊撒爾,我想對他好,補償他。但是不想見到他,你能理解我麼。”

房間空蕩蕩的。

儘管床很大,但依然很空。

燈很亮,這種襯托更加突兀。

路西法的手指好看如蘭花的枝葉,芬芳環繞著他的臉龐,他的身體,一點一點描摹,一寸一寸地愛撫。

偌大的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相互依偎。

像是怕丟失至寶,路西法將他的頭抱得很緊,一遍又一遍地親吻他。

從額頭,到眉心,到鼻樑,到人中,到嘴唇,親吻。

輕柔的,緩慢的,就像清風帶過的雨露。

“伊撒爾,我不奢望你活過來。”路西法一臉平靜,擁抱卻緊到讓人顫抖,“這樣就很好了,不要再離開我。”

米迦勒的發直直散在床上,異常的柔順,光滑。

他的手半垂著,稍微帶動一個關節,整根指頭就會毫無反抗地跟著動。路西法把他的雙手疊在胸前,握住,而得不到任何回應。

唉,個屍體都能抱得這麼HIGH,我想叫他爺。

如果要有哪個人偷偷溜到卡德殿,把米迦勒的屍首給弄沒了,不知道路西法會變成什麼樣。

再掃一眼路西法,小樣兒真的比以前瘦了。

最起碼,比兩百安拉上的樣子要瘦。就連米迦勒之屍都比他要有肉。不知道他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不該,王宮的食物都是上上品。

那是因為什麼?工作太辛苦?

天天為戰爭的事操心?

唉,魔王陛下,天天抱著個屍體感懷春秋,還要不要過日子了?早點變心吧,早換人早解脫。

再掃一眼路西法,他已經不說話了,情緒比剛才平定很多,只是盯著懷中的人出神,手還輕輕拍打著米迦勒的背,就像在哄小孩子入睡。

鬱悶,我現在特想對著路西法吼一句:你TM倒是給我多吃點飯啊!皮包骨!

雖說如此,這一夜卻再不想離開。儘管一個小時過後,路西法睡著。

我無處可看,只有將我的老破攝像頭安他房裡,越看越窩火,越看越憎恨。

不是憎恨他,而是躺在他懷裡的懦夫。

直到天微亮,移動攝像機才飛奔回貝利爾身邊。一瞅環境不對,才發現黎明時分,這孩子居然已經回了奴隸船。大冬天的,天亮很晚,寒風呼啦吹,貝利爾睡在吊床上,身子蜷縮成一小團,擰得特委屈。眼睛又紅又腫,雙手因為過度寒冷而夾在膝蓋間,甚至連翅膀都沒地方撂,羽毛還被風吹得野草般亂顫。

前一夜桑楊沙喝多了,抱他肯定也是一時衝動。他會躺在這裡,十有八九不是自己離開,而是被請出來了。

唉,現在特想摸摸他的腦袋,看他發燒沒。

22

突然想起那個藍眼的哈里。從他和貝利爾一起離開鬼魂酒吧以後,他就再沒出現。神族居然可以混到魔界來,真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