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門捏住白翼,略顯驚訝:“歐里,誰把你的白翼放到這裡的?”
酒吧裡,綠色透明的鬼魂四處穿梭,黑色的小蝙蝠對為顧客們上茶點、佐料。
黑貓抬頭看他一眼,喵喵叫了兩聲。
瑪門有些手足無措:“不可能,他不可能發現。”
這時才發現氣氛不對勁。瑪門抬頭,看到所有的魔族都停下動作,酒吧寂靜到詭異。
有人走過來。
一個男子的身影。
高傲卻孤單,如同星空下的黑天鵝,在黑夜中深思,在黑夜中嘆息。
那個人的臉漸漸被昏暗的燭光點亮,那麼清晰的美麗。
瑪門下意識抱緊黑貓,倏地站起來。
站在他面前的人是魔界之王。
路西法。
從來沒有人能讓瑪門驚慌,從來沒有人能從出現到他說話,還令所有狂歡中的魔族不敢開口。
就連黑貓都縮緊了身軀。
第一次用這麼近的視角看他,卻感到發自心底的慌亂。
有一種感覺在滋生,就像雜草在春季肆虐瘋狂地成長。
他一如既往地微笑,卻是罪孽。
“看好你的貓,不要讓它再進我們的房。”
“你跟它來的這裡?”瑪門很快恢復了以往的表情,隨意地問。
“我只是來看看我兒子,有錯麼。”路西法比瑪門更加輕鬆,背靠在吧檯上,一手搭在吧面上,回頭對兩個小惡魔說,“給我一杯紅酒,謝謝。”
卡卡西和西西卡根本來不及說話,直接衝過去調酒。
直到這一刻,人群才開始沸騰,不少人衝出來和路西法行禮。路西法一一回應,動作依然高雅得趨近完美。
他身後站著一個女人。
她是一名墮天使,不但有天使的漂亮臉蛋,惡魔的窈窕身段,更可貴的是,即便她穿著吉普塞女舞者的紅裙,卻帶著蘭色煙霧般的沉寂。
魔族強悍的女人很多,其中以以前的假魔後為代表。這樣的女人並不多見。
“拉哈伯,喝點什麼?”路西法對她笑了笑。
原來她就是拉哈伯。和桑楊沙風格不大像啊。
拉哈伯說:“不了,謝謝陛下。”
路西法點點頭,遣散了所有拜見他的人。他坐在吧檯旁,接過孿生惡魔遞來的紅酒,輕啜一口,轉頭看著瑪門:“兒子,有沒有想過定下來?”
他的側面很好看,眼睛空靈得就像天空。
“沒遇上適合的。”瑪門玩著黑貓。
“這樣,給你看個東西。”路西法從懷中拿出一支細細長長的東西,瑪門接下。
不過是一支海螺做的筆。
路西法說:“我在拜修殿裡找到的,這支筆放在枕頭下。”
瑪門一臉茫然。
路西法擺擺手,接過筆便沒再說話,只是臉上一直掛著掩飾不住的笑容。
瑪門說:“怎麼今天只有你和拉哈伯來?”
路西法一時竟笑得有些俏皮:“我高興自個兒出來喝點酒,他管不著。”
瑪門一臉麻木狀:“老爸,我真受不了你。”
路西法又只微笑,舉起紅酒,輕輕搖晃。
透過高腳杯看著魔王的容顏,雙眼倏然間如同哭過的紅。
16
兩人又沉默了一陣子,就光聽到酒杯叮叮噹噹響個不停。其實我真的很好奇一件事,路西法說的那個“他”是誰?
如果那個人如我所料,是米迦勒,那路西法是個精神病,沒錯了。
唉,你說一個男人,一天倒晚留戀過去,跟具屍體待在一塊,還把他當活的看,說得過去麼。
最重要的是,他非但不覺得丟人,還把這事當榮耀,我真是徹徹底底無~~語~~啊。
但是,在我無語的同時,我又相當憎惡自己。怎麼咱的攝像機鏡頭跟卡殼了似的,一直對準路西法,動也不動?
路西法眨眼,路西法喝酒,路西法垂頭,路西法蹙眉,路西法出神,路西法笑。
唉,看夠沒看夠沒?無聊不無聊?我都覺得自己無聊。
等我想起自己跟丟了什麼以後,是在路西法提起以後。
“瑪門,剛跟你一起的那個女人和孩子呢。”路西法這話說的真是絕了。
“老爸,你說話能不這樣麼。”
路西法笑:“不逗你了,你繼續跟他們玩吧,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