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傾城也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飛身而過，瞬間，他已經出現在了有欒身邊的屋簷上，坐在有欒身邊。

有欒歪著腦袋看向風傾城，腦子依舊還有點拐不過彎兒來，這風風，是真的嗎？該不會只是自己的錯覺吧？

良久的沉默，風傾城終於耐不住有欒一直的安靜，只顧看著自己，只好清咳一聲，冷淡地說道：“聽說，你在找我。有什麼話就問吧。”

於是，有欒問了：“你怎麼知道我在找你？”以及悄悄地，給他們所在的地方下一個結界，他可不希望他和風風的談話有第三個人聽到。

風傾城有些彆扭地扭開臉：“我想知道，自然能知道。”雖然他現在已經不算得是冥月煞的主人了，卻依舊還是副莊主宮離殤的好友。

有欒微紅著眼睛，刨根究底地：“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甚至說是路人也不為過，你為什麼要‘想知道’我的訊息？”

有欒表情委屈難過得好像一隻被拋棄了的貓咪，像是下一秒，就會忍不住哭將出來。帶著點控訴的小眼神，帶著點哀怨的話語，甚是惹人憐愛。

風傾城卻依舊保持沉默著。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說……難道他要說，其實，我那天很後悔自己一時沒把握住自己，所以第二天早上醒來，對自己原本口口聲聲說著討厭男同，如今自己卻成了一個徹底的斷袖之癖，於是忍不住連自己都鄙視自己起來？

然後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事，怕你只是一時興起，所以我甘願在你多少算是有幾分真心愛我的時候，就離開你……這樣，以後的日子裡，我就都可以清晰地記住，那晚你在我身下，為我動情，說愛我時候的模樣……

在對你的愧疚以及強烈思念，想愛卻又拼命壓抑著的情況下，至於那點子國恨家仇，我完全提不起去計較或是尋根究底的勁了。

花傾月被救回去了，卻沒有對冥月煞下達追殺他的命令，他也覺得很奇怪。只不過，他們要是來，他也不會怕就是了。

風傾城低頭，看天看地看屋頂，反正就是不敢對上有欒的臉。因為心虛，也是害怕，多看一眼，以後最後還是要分開時，自己會更加難過多一點。

有欒卻再也情緒難平，恨恨地一把抓起風傾城的胳膊，然後，重重地咬了下去……

風傾城微微地擰著眉，卻不吭一聲，任有欒咬著。趁有欒正在低著頭，全付心思停留在怎麼“懲罰”自己之際，風傾城則是一直用可謂貪婪的眼光緊緊盯著在自己手臂上“埋頭苦幹”的小腦袋……有欒順直的墨髮，流瀉了一地，有一部分就半簇在自己的衣服間。

我多想，伸手去為你挽起散落的髮絲。卻發現自己沒有那個身份和資格……與那個人同樣的出身又怎麼樣呢？他現在是萬民景仰高高在上的皇帝，自己卻是一個手上沾滿了血汙的殺手，怎麼配得起你。

終於，直到有欒的口裡嚐到了血腥味，他才肯鬆開。“咬完了嗎？你想問什麼，問吧。我還趕著回去睡覺呢！”風傾城依舊聲音冷冷淡淡的。

“睡覺？你怎麼睡得著呢！我就那樣被你丟下了，你怎麼能睡得安心呢？你不知道那天你走後我的身有多痛心有多傷……嗚嗚，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是不是在故意玩弄我感情，為了報復我曾經欺騙過你？……如果你說是，我馬上就走。我這次來找你，就是想問一個理由，一個你離開的原因。”終於問出來了。有欒小心翼翼地瞪著風傾城的回答，緊緊抓住他手臂的手，還是不肯鬆開，像是怕一放手，他就會又跑掉似的。

“沒有為什麼。如果不甘心的話，那你就恨我吧。”風傾城的語氣，依舊輕描淡寫的。但是，心裡其實早已經波濤洶湧——也好，至少這樣，他就會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了……不能得到你的愛與你長相守的話，哪怕只是得到你的人一次和得到你的恨也好……起碼，我在你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人與仙的區別。他怎麼去指望？在這樣的鴻溝之下，有欒是男人的身份，根本算不得什麼了。他會反感其他所有男人的碰觸，那是因為，他們都不是他愛的那個……風傾城終於想通了這一點。

永遠不要說你絕對不會愛上同性，因為你很有可能只是沒有遇到能夠讓你愛上的那個人。

有欒漸漸地低下頭去，緊緊抓住風傾城的手，也開始鬆開，滑落——我想，我留不住他。

再抬首時，已是笑容明朗：“呵呵，我要問的問題問完了。真是麻煩你了！很抱歉，浪費了你的時間。”

然後，決然地站起來，率先轉身——這一次，我先轉身